第七章
生检疫和海关官员登上了“萨那德里亚”号,但他们在塞诺斯船长的接待舱中关门待了一个小时,品尝了专为这种时刻而保存的优质苏格兰威士忌酒。他们并没有在船上进行仔细的检查。德雷克看着那艘汽艇驶离了船舷,心里不知道塞诺斯是否已把他出卖了。那应该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德雷克将在上岸时,束手就擒,而塞诺斯将拿着他的5000美元扬长而去。
他想,那都取决于塞诺斯相信他是为自己未婚妻送钱这种说法。如果他相信的话,不会存有要出卖他的任何动机,因为这样的越轨举动是家常便饭而已;他自己的船员在每个航次都要把违禁品带进敖德萨,而美钞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违禁品。如果步枪和手枪已被发现,最简便的做法就是把这些东西扔进海里,一旦返回比雷埃夫斯就把德雷克从船上撵走。他在那天夜里仍然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天刚破晓,引水员就上了船。“萨那德里亚”号起锚了,在一艘拖船的伴随下徐徐沿着防波堤之间的航道驶进了码头。德雷克曾获悉,在苏联这个最拥挤的不冻港常常发生靠码头耽误时间的事。他们肯定急需他们的真空式卸粮机械。至于急需到何种程度,他并不清楚。一旦岸上的吊车开始为货轮卸货,船员中的值班员就可以获准上岸。
在航行的过程中,德雷克与“萨那德里亚”号上的木工康斯坦丁交上了朋友。他是一位中年希腊船员,曾到过利物浦尔,非常热衷于练习他的英语,但他只懂得二十个生词。在航行途中,每当他遇到德雷克,他都欢天喜地般地不断反复说着那些生词,而每次德雷克都拼命点头以示鼓励和赞扬。他曾用英语和手势向康斯坦丁解释道,他在敖德萨有一位女朋友,正给她带些礼物去。康斯坦丁表示赞同。他俩和其他十几个人一起排着队下了舷梯朝港口的栅门走去。尽管天气相当热,德雷克身上仍穿着他一件最好的翻毛羊皮外套。康斯坦丁扛着一只肩背的行李袋,里面装着两瓶符合出口标准的苏格兰威士忌酒。
敖德萨的整个港区用一道很高的铁链栅栏与城市及其市内的居民分隔了开来,栅栏上面架着铁丝网和弧光灯。码头区的大门在白天常常是开着的,入口处只有一根漆成红白相间的杆子挡住,标志着这是作为各种运货车辆的通道,有一位海关官员和两位武装民兵守着这条通道。
在入口处大门的两旁是一长排狭窄的棚屋,有一扇门朝着港区里面,有一扇门朝外开着。从“萨那德里亚”号下船的一伙人,在康斯坦丁的带领下走进了第一扇门。那儿摆着一只长柜台,由一位海关官员守候着,还有一张护照检查台,由一位移民官员和一位民兵照看着。这三个人都显得衣衫褴楼,完全是一副没精打采的神态。康斯坦丁走到那位海关官员跟前,把他的肩背行李包放在柜台上。那位官员打开行李包,取出一瓶威士忌酒。康斯坦丁做个手势,表示那是供送人的礼物。那位海关官员设法友好地点了点头,把瓶子放到了他的桌子下面。
康斯坦丁伸出一只肌肉结实的胳膊紧紧搂住德雷克,并朝他指指。
“德雷克。”他说道,并欢畅地微笑着。那位海关官员点点头,表示理解那位新来的人是希腊木匠的朋友,而且应该把他当成是这样的人。德雷克笑容满面。他向后站着,就像一位服装商店的人打量顾客的身材那样瞧着那位海关官员。然后他走上前去,脱下那件羊皮外套,把它递了上去,示意他和那位海关官员的身材差不多。那位官员并没有为试穿一下而费心劳神;那是一件漂亮的外套,至少要值一个月的薪金。他微笑着表示领受了,把羊皮外套放到了桌子下面,挥手便让所有的人都通过了。
那位移民官员和民兵并没有显露出任何诧异的神情。第二瓶威忌酒是送给他们俩的。“萨那德里亚”号的船员们把他们的船员离船证交给了那位移民官员,而德雷克交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