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的晨曦落在朱迪亚山丘上。
他倾听着大使叙述美国总统亲自提出的恳求。他私下里担心的是“弗雷亚”号油轮上那些恐怖分子的身份。自从他的青年时代以来,他一直在他自己站着的这片土地上搏斗,但从来还没有采用过旨在将犹太人从监狱中营救出来的恐怖行动。那时,不过,有一次采取这种行动是为了从位于阿克的一所英国监狱中营救那些被判了刑的犹太游击队员,而且他也参加了那次战斗。35年已经过去了,对事情的看法已经发生了变化。现在,那是以色列在严词谴责恐怖行动、扣押人质和对政府进行讹诈,然而……
然而,他本国的人民之中有成千上万的人将会私下里同情那两位年轻人,他们采用了对他们来说惟一可以利用的手段设法逃脱克格勃的恐怖。正是这些选民将不会在公开的场合把这两位年轻人作为英雄来欢呼,但他们也不会谴责那两个人是杀人犯。至于“弗雷亚”号上的蒙面人物,他们也是犹太人的可能性是存在的,甚至可能是以色列的公民(但愿此事不曾发生)!他在前一天晚上曾经指望,这件事情在安息日太阳落山之前完结,柏林的囚犯进入以色列境内,“弗雷亚”号油轮上的恐怖分子被虏获或被击毙。有人将会起哄一阵,但最终会平息下来的。
而现在,他正听说释放的事告吹了。这个消息使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同意美国的请求,那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当他听完大使的话时,他摇了摇头。
“请向我的朋友威廉·马修斯总统转达我衷心的希望,我希望这个骇人听闻的事件能够结束,而不再有人丧生。”他答道,“但在米什金和拉扎雷夫的问题上,我的立场是这样的:如果我代表以色列的政府和人民根据西德的紧急请求做出了一项庄严的、公开的保证,即既不在这儿关他们,也不把他们遣返柏林,那么,我将必须恪守那项保证。我很遗憾,但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不能在‘弗雷亚’号获释之后立即把他们送回德国的监狱。”
他没有必要解释美国大使已经知道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国家的信誉之外,即使解释那项保证是在强迫情况下做出的,因而并无约束力,那也将是白搭。民族宗教党、“古希一埃穆尼姆”的极端分子、犹太人保卫同盟和在以往10年中从苏联移居的10万以色列选民都将义愤填膺。光是这些人就将阻止以色列的任何一位总理在有关一项释放米什金和拉扎雷夫的国际保证上食言。
“嗯,那是值得一试的。”当电报在一个小时以后传到华盛顿时,马修斯总统说道。
“那是有可能实现的第三种选择,现在已可以列为不复存在的选择了,”戴维·劳伦斯说道,“即使马克西姆·鲁丁可能会接受这种选择,但我对此也表示怀疑。”
离午夜还有一个小时。散布在首都各处的五个政府部门中灯火通明,与此同时,在椭圆形办公室和整个白宫的十几个别的房间中,电灯闪射出光芒,房间中的男男女女都坐在电话机和电传打字机旁等候着来自欧洲的消息。椭圆形办公室中的四个人坐定下来,等候来自“弗雷亚”号的反应。
医生们说,凌晨3点钟是人的精神最萎靡不振的时刻,也是身体最疲倦、反应最迟钝而又心情最抑郁的时刻。对于在“弗雷亚”号船长舱中央面对着面的两个人来说,那也标志着太阳和月亮都已转完了一整圈。那天夜里,谁也没有睡过觉,前一天晚上也都没有睡觉,两个人都已有44个小时没有得到休息,扭歪着脸,眼睛都熬红了。
索尔·拉森身居一场席卷全球的风暴的中心,成了内阁和委员会、使馆和会议、出谋划策和磋商研讨所注视的中心,凡此种种都使得从耶路撒冷到华盛顿整个三大洲的灯光接连不断地点燃着。拉森正在做着对他自己有利的事情,他正在竭尽全力使自己保持清醒,而这与他对面那位狂热分子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