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与父母和妻子通电语。
一位海军医生轻轻地让索尔·拉森躺在他自己的铺位上,并在当时情况所允许的范围内给他的伤口作了最妥善的治疗。
“当然,你将需要作外科手术,”医生对那个挪威人说,“等你乘直升飞机一到鹿特丹,手术就会准备好的,行吗?”
“不行,”拉森在即将昏迷的时候说道,“我要去鹿特丹的,但我要驾着‘弗雷亚’号到那儿去。”
医生对受伤的手进行了清洗,敷了药,这样可以消毒以防感染,接着打了一针吗啡以减轻疼痛。没等他料理完毕,拉森便睡着了。
夜间,直升飞机纷至沓来,在技术熟练的驾驶员的驾驭下降落在“弗雷亚”号船体中部的直升机场上,送来了为检查油轮而来的哈里·温纳斯特鲁姆和协助油轮停泊码头的引水员。泵管理员找到了备用的保险丝,修好了货油控制泵,将原油从其中一只满舱注人那只排空了货油的油舱中以恢复油轮的平衡,然后关掉了所有的阀门。
在船长睡觉的过程中,大副和二副从船头至船尾将“弗雷亚”号彻底检查了一遍。轮机长在他心爱的轮机上逐一作了检查,并对每一个系统都进行了试验以确信没有任何机件受到损坏。
在天亮之前的几小时里,拖轮和消防船便开始对依然有水面浮油的海域喷洒浓缩乳化剂。大部分石油已在曼宁上校用镁基照明弹引起的一场转瞬即逝的烈火中烧得荡然无存。
天刚破晓时,索尔·拉森醒了。管事轻轻地帮他穿上了衣服,那是北欧航运公司高级船长穿戴的全套制服,他执意要穿上这套制服。他小心翼翼地将绑着绷带的手伸进镶有四道金色环带的袖筒中,然后又把手放进吊在脖子上的悬带中。
8点钟的时候,他来到驾驶台上,站在大副和二副的身旁。两位从马斯控制中心站来的引水员也在那里,那位高级引水员带着他那只盛着全套引水辅助仪表的“棕色盒子”。
使索尔·拉森感到惊奇的是,在他北面、南面以及西面的海域都挤满了来往的船只。有来自亨伯河和斯凯尔特河的地拖网渔船,也有来自洛里昂、圣马洛、奥斯坦德和肯特海岸的捕鱼船。飘扬着十几种旗帜的商船和五个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员国的海军军舰交织在一起,都顶风停泊在方圆3海里的范围内以及那儿以外的海面上。
8点零2分,“弗雷亚”号巨大的螺旋桨开始转动,笨重的锚链从海底辘辘作响地提升了上来。从船尾底下冒出了一股白色的大漩流。
上面的天空中有四架飞机在盘旋,飞机上都带有电视摄影机,在向全世界的观众展示海神在向前开动了。
油轮后面的尾迹变得越来越宽,航运公司那面饰有海盗头盔图案作为徽记的旗帜在顶端迎风飘扬。这时,北海上爆发出一阵巨响。
指挥舰艇和船舶的100多位船长都用海上传统的方式向“弗雷亚”号致意,海上顿时汽笛长鸣,其中有像锡笛一般响亮的小汽笛声,有低沉的隆隆吼声,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长鸣声,它们都在海面上激荡回响;在这些舰船之中,既有小船,又有巨轮,既有不伤害人的船只,又有致人于死地的舰艇。
索尔·拉森看着四周船只拥塞的海面和为通往欧罗1号浮标而留出的航道。他转过身去,面对着正在等候着的荷兰引水员。
“引水员先生,请向鹿特丹航行。”
4月10日,星期天。在都柏林城堡的圣帕特里克大厅里,两个人向那张特地搬进去的狭长木餐桌走去,并在各自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在音乐楼座上,电视摄像机借助将那张桌子照得透亮的白色弧光在凝视着,并把图像发向世界各地。
德米特里·赖可夫代表苏联小心地在两份都柏林条约文本上潦草地签了他的名字,然后把用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