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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任重大?嘿!他们为了这个巴黎解放日,真有点兴师动众啊。从外省调来了数以千计的人来补充巴黎的部队。昨天夜里,他的营房里有来自十个不同城市的人,巴黎的士兵谣传说可能有人想搞什么名堂,否则干吗要小题大作呢?谣言总是谣言,结果屁事也没有。

    瓦尔雷转过身子,朝雷纳街那边望去。他看守的栅栏只是一道长栅栏中的一段,它横贯整个街面,从一边的建筑物直到另一边的建筑物,从这里沿着街道到“六月十八日广场”约有250米左右。火车站的正门离广场还有200米左右。车站正门是举行仪式的地方。他远远地看见有些人在广场里标出老战士们、各级官员们和共和国卫队应该站立的位置。还有三个小时,天哪!还有个完吗?

    最早到场的群众开始在栅栏前面聚拢。他心想有些人的耐心真是大得出奇啊!你想想,就为了在300米外看看那一大堆脑袋,而据说其中有一个是戴高乐的。

    当铁栏杆旁聚集有一百多人的时候,他看见一个老头儿走过来了。他一步一拐地走着,似乎再走不了半里路他就得倒下。那顶黑色军便帽上,已经渗透了汗水,那件长长的军大衣在他膝盖下面左右摇摆,胸前还挂着一排纪念章,铁栏杆旁有几个人充满怜悯的心情望着他。

    瓦尔雷想:这些老家伙总是珍藏着他们的纪念章,好像他们毕生就只有这点财产;可能他们中有些人真的只剩下这些东西了。像这个老头儿,连一条腿都牺牲掉了。瓦尔雷望着老头儿从街角拐过来,他想老头儿年轻时一定有两条健康的腿,那时他一定跑过不少地方。这使他回忆起当年在家乡海边时,看见一只老海鸥用一只脚站在沙滩上时的情景。

    天哪,如果你在垂暮之年只能靠一条腿一瘸一拐地过日子,再也离不开那根铝制的拐杖,该有多惨啊!

    老人跌跌撞撞地走到他面前。

    “我可以过去吗?”他畏畏缩缩地问。

    “好啊,老爹,看看你的证件吧!”

    退伍老军人在衬衫里摸索了一阵,衬衫已经旧得经不起再洗一回了。他掏出两张卡片,瓦尔雷接过来一看:安德烈·马丁,法国公民,53岁,出生于阿尔萨斯省科尔马城,现住巴黎。另一张卡片也是属于同一个人的,卡片上端横写着一行字:残废军人。

    “嗯,不错,你是残废人。”瓦尔雷想。

    他把两张卡片上的照片都研究了一番。它们都是拍的同一个人,但不是同一时间拍的。

    他抬起眼睛,说:“把帽子摘掉。”

    老军人摘下帽子,把它捏在手里。瓦尔雷把他眼前的那张脸跟照片上的脸对比了一下,是一样的,不过他面前的人满脸病容。他在刮脸时割破了好几处,割破的地方贴了些小块的纸,斑斑血迹还明显可见。灰扑扑的脸上汗水淋漓,一簇簇灰色的短发凌乱地矗立在脑袋上,因为帽子摘得太急,更加乱成一堆。

    瓦尔雷把卡片还给他。“你要上那儿去干什么?”

    “住在那儿,”老头儿说,“我靠养老金过日子,我有一间顶楼。”

    瓦尔雷一把抓回了卡片。证件上的地址是巴黎六区雷纳街154号。瓦尔雷抬头看看他面前的那所房子。门牌上的号数是132,154号当然还要朝前走一段。他想,没有命令说禁止一个老人回家啊!

    “好,走吧。可是别乱闯啊,总统过不了几小时就要来啦。”

    老人微笑着,他在收起证件时差点跌倒在地。瓦尔雷伸手去搀扶他。

    “我的一个老伙伴今天要领勋章,我是两年前领的。”他敲敲胸前的解放勋章,“不过那天授奖的只是国防部长。”

    瓦尔雷看看那枚勋章,原来那就是解放勋章啊!为了它丢掉一条腿可真不值得。他想起了他的职责,便大模大样地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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