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1日,星期三
?”
“我只是觉得……嗯……如果我们在别的地方见面更好些?我可以带你去一家咖啡馆吗?”
她的声音里有种快活的口气,但似乎是强装出来的。假的。我想知道她在害怕些什么,却说了一句:“好的。”
“亚历山大宫?”她说,“可以吗?你从伏尾区到那里应该很容易。”
“好的。”我说。
“酷。星期五?我们11点见?可以吗?”
我告诉她没问题。不能有问题。“我会没事的。”我说。她告诉我要坐哪趟公车,我一条条记在了一张纸片上。接着我们又闲聊了几分钟,互相道了再见,我拿出我的日记记了起来。
“本。”他回到家时我说。他坐在客厅的扶手椅里读着报纸,看起来有些疲惫,似乎没有睡好。“你相信我吗?”我说。
他抬起了。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点燃它的是爱,但也有别的东西。看上去几乎像是恐惧这并不让人惊讶,我想。问完这个问题之后通常会有一番招供,承认这种信任是错误的。他把前额上的头发向后拢了拢。
“当然了,亲爱的。”他走过来坐在我的椅子扶手上,把我的一只手合他的手里,“当然。”
突然间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想要继续说下去。“你跟克莱尔通话了吗?”
他低头看着我的眼睛。“克莱尔?”他说,“你记得她?”
直到最近我才想起来———实际上,是直到记起那个焰火晚会——在此之前克莱尔对我来说完全不存在。“记不太清楚。”我说。
他移开了目光,扫了扫壁炉上的时钟。
“不。”他说,“我想她搬走了,在许多年前。”
我缩了一缩,似乎受了痛。“你确定吗?”我说。我不敢相信他还在骗我。在这件事情上撒谎似乎比在其他所有事情上撒谎还要糟糕。毫无疑问,在这件事情上说真话并不困难吧?克莱尔还在国内,这不会给我带来任何痛苦,甚至可以变成——如果我跟她见面的话——让我改善记忆的助力。那为什么要撒谎?一个阴暗的念头钻进了我的脑海——跟以往同样的阴暗的猜测——不过我把它赶了出去。
“你确定?她去哪儿了?”告诉我真相,我想。这不算太晚。
“我记不清了。”他说,“新西兰,我想。或者澳大利亚。”
我觉得希望正在越滑越远,但我知道我必须怎么做。“你确定?”我说,我赌了一局,“我有个奇怪的回忆,记得有一阵子她曾经告诉我想搬去巴塞罗那,一定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他什么也没说。“你确定不是搬去了哪里?”
“你记起了这个?”他说,“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我说,“只是一种感觉。”
他捏了捏我的手,以示安慰:“可能是你的想象。”
“不过感觉很真实。”我说,“你确定不是巴塞罗那?”
他叹了一口气:“不,不是巴塞罗那,肯定是澳大利亚。阿德莱德,我猜是。我不太确定。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摇了摇头。“克莱尔。”他微笑着说,“我很久没有想起她了,很多很多年了。”
我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他看上去几乎有点傻,有点可悲。我想扇他一巴掌。“本。”我说,声音很低。“我跟她说过话了。”
我不知道他会如何反应。他什么也没有做,仿佛我什么也没有说过,可是接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什么时候?”他说。他的声音冷冰冰又硬邦邦,好似玻璃。
要么我可以告诉他真相,要么我可以承认我一直在把自己的生活记录下来。“今天下午,”我说,“她打电话给我了。”
“她打电话给你?”他说,“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