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我看你究竟是要钱还是要命
且说宋江走到半路,遇到一个卖小吃的摊贩,一摸口袋,猛可地记起招文袋和招文袋里的那封书信来。心中想道:“那封书信关系重大,我得赶快取来。”转头便急风似的赶了回去。
楼下房间里阎婆正在打鼾。上得楼来,阎婆惜也静悄悄地睡着。宋江用手在床头一摸,却摸了个空。他暗自诧异道:“我明明把招文袋挂在这里,怎么会不见呢?”又想道:“我起床时点亮过灯盏,又是谁把它灭掉的呢?”在黑暗中又重新点亮了灯盏,回头对阎婆惜说道:“你休要装睡。你刚才是不是拿了我的招文袋?快点还给我,不要耽误了我的公务。”
阎婆惜听了,又蓦地坐起,厉声喝道:“你有什么公务?跟通缉犯狼狈为奸,也是公务吗?”
宋江慌忙扑上去,捂住她的嘴巴,说:“我的娘也,你小点声音说。邻居们听见,可不是好玩的。”
阎婆惜用力掰开他的手,冷笑道:“你胆大包天,你怕谁听见?我可告诉你,那封书信就在我的手里攥着。你若识相,就得答应我几个条件,我自会好好地还给你。”宋江自是满口答应。阎婆惜便得意洋洋地扬着一张小脸,说出三个条件来:
第一件:要宋江写下一纸休书,给她自由,任从她改嫁给张文远,不得有任何阻难。
第二件:她如今使用的一应财产,包括头上戴的珠宝、身上穿的绫罗,以及房屋家具,虽然是宋江花钱置办的,都要分割给她,不许再来讨要。
第三件:晁盖送给宋江的一百两金子,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也要乖乖地给她。
宋江回答说:“第一件和第二件我都依你。只是第三件有些困难。他那里的确送来一百两金子,我又退了回去,如今却没有给你的。”
阎婆惜满脸的不信,说:“你们这些衙门里做公的,不是贪官,便是污吏,哪有送来一百两金子又退了回去的事情?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难道你还是一只白乌鸦不成?我瞧着也不像啊!”
宋江说:“你我相处一场,虽然少了一些情爱,但你也应该知道我的义气。看在我搭救你们母女两个的份儿上,你且把招文袋还我。改日我回老家去变卖田产,把一百两金子给你就是。”
阎婆惜说:“老娘陪你睡了多少日夜,你搭救我娘儿俩的恩情,我早就用我的肉体补偿给你了。你今日要把我当小孩耍,是不是?我把招文袋给了你,改日无凭无据地跟你要什么金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快把金子拿来就是。”
宋江再三辩白说:“我手头真的没有金子,拿什么给你?”
阎婆惜冷笑道:“等天亮了到公堂上,看你有没有金子!”宋江一听此话,着急起来,便来撕扯那婆娘的被褥,一扯便扯出被褥里面藏着的招文袋来。宋江赶紧来夺,那婆娘又如何肯放?两下纠缠在一起,一来二去,却将招文袋里的一把裁纸刀抖落了出来。
宋江把裁纸刀抓在手里,威胁道:“我看你究竟是要钱还是要命?”
岂知那小婆娘性格甚是暴烈,不仅不肯就范,反而大声叫唤起来:“大家快来看哪!宋江要杀人啦!”宋江心里一慌,扑上前去按住了她的嘴巴,右手用力一捅,正好捅在喉咙上。但见:手到处青春丧命,刀落时红粉亡身。可怜一代娇娃,竟然遭此横祸。
宋江来不及害怕,赶紧从招文袋里找出书信,就着灯火烧了。又胡乱用被褥擦了擦脸上手上的血迹,抓起招文袋就走。阎婆睡在楼下,被女儿一声叫唤惊醒,慌忙穿衣出门,在楼梯口跟宋江撞了个正着。
阎婆问道:“你们小两口在闹什么?”
宋江黑着脸说:“你女儿忒无礼,被我杀了!”
阎婆半信半疑,慌忙上楼来看,果然见到一幕香消玉殒的悲惨景象。惊回头,却看见宋江正要出门。阎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