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诺艾丽
不清的话,我俩可谁也担当不起。这个犹太人——你刚才说他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我没说。”
他看了她一会儿。“他是你的情人吗?”
“不是,阿尔曼。”
“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不。”
“那么好吧。”戈蒂埃说话的口气轻松多了。“我看我们没有理由担忧。如果你偶然和他见了一面,他们不能责怪你。如果你不再和他会面,他们就会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们一定会把这事忘掉的。”诺艾丽说。
第二天,在去剧院的路上,诺艾丽的身后有两个盖世太保的特务在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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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以后,诺艾丽无论去哪儿都有人盯梢。最初她只有一种感觉,一种有人盯着她的预感。诺艾丽几次转过身都在人群里看见一个看上去像日尔曼人的青年,他身穿便服,似乎对她并不注意。后来,她又产生了同样的感觉,这次跟在她后面的是另一个年轻的日尔曼人。她每次发现的都不是同一个人,虽然他们都穿着便衣。他们还有同样明显的标志:显而易见的优越感和那种蔑视一切的冷酷神情。
关于被人盯梢的事,诺艾丽对戈蒂埃只字不提,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再使他受惊。盖世太保在他们的房间里搜查的事仍使他非常紧张。他整天都在唠叨,说德国人会把他和诺艾丽的前程全毁掉,只要他们想这样做的话。诺艾丽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只要看一看每天的报纸就知道,纳粹对他们的敌人是决不会心慈手软的。谢德将军给她来过几次电话,但是诺艾丽没理会他。如果说她不想有纳粹这样的敌人的话,那她也不想有他们这样的朋友。她决定她要像瑞士那样:保持中立。世界上像伊舍利尔·凯兹这样的人得自己保护自己。诺艾丽有点好奇,想知道他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但她并不想牵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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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艾丽和伊舍利尔·凯兹见面两星期之后,巴黎的报纸在头版报道了盖世太保捕获了以蟑螂为首的破坏活动小组,但蟑螂本人是否被捕,则只字不提。她还记得德国人向伊舍利尔·凯兹靠近时他的脸部表情,她知道他不会让他们把他活捉。当然,这可能是我的幻觉,诺艾丽心里这么想。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很可能只是个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木匠。但是,如果他真不会伤害任何人的话,盖世太保为什么对他那么感兴趣?他是蟑螂吗?现在,他是已经被捕了还是逃掉了?诺艾丽走到房间的窗前,窗子面对着马提格尼大道。在一盏街灯的下面,站着两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在等着。等什么呢?诺艾丽开始像戈蒂埃那样警觉起来,但随之而来的是愤怒。她想起了穆勒上校说的话:你将因为有我在而担惊受怕。这是挑战。诺艾丽预感到伊舍利尔·凯兹将会和她再次取得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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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有人传来了口信,传信的人居然是她那幢住宅楼的看门人——这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看门人身材瘦小,眼睛细眯眯的,已经七十多岁了,面容枯槁而又粗糙,下齿一个也没剩,所以他说话时别人很难听懂。
诺艾丽按电铃,叫电梯开到她这一楼层上来,发现他在电梯里等她。他们一起乘电梯下楼。快到门厅时,他含糊地说:“帕西街的面包房已经把你订的生日蛋糕准备好了。”
诺艾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能断定自己是否听清楚了,说:“我没有订蛋糕。”
“帕西街。”看门人固执地重复着。
诺艾丽突然明白了。即使在这时,如果她没有看见在街对面等她的两个盖世太保特务的话,她也会对老人说的话置之不理。像罪犯一样被人跟踪!那两个人在谈话,还没有看见她。
诺艾丽愤懑地转向看门人说:“佣人进出的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