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蜗牛
说这票怎么办?一定要帮忙,不然我在同事面前不好交待。
麦娜想了想,说,好吧。不过我抽不出时间送回来,你是不是叫小英明天上午来取一下。
张青染放了电话,刘仪就问,麦娜为什么事情生气?
他搪塞道,她说又有一个姑娘不想干模特了,她们白狐狸组合快要弄不下去了。
你又说沾谁的光?说谁?
张青染支吾一下,才半遮半掩地说,她是说狐狸有意办好事,要在她的何市长面前为我讲好话,麦娜嚷了她,不让她说,她才不说。刚才麦娜说起这事,就有些气愤,麦娜个性你知道的,嫉恶如仇。
是吗?幸好她不说,要不然你就是捞了顶乌纱帽带上,也只有那么大的意思。不过狐狸这姑娘心还是好心。
是啊,靠什么上都比靠女人上好听些。幸好她不说,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敢有什么出息了。张青染说道。
过了几天,就是《南国风》节目了。张青染两口子看了电视,见李处长夫妇坐在观众席上,兴高采烈的样子。居然有几个李处长的特写镜头,可每次他不是抠鼻子就是抓痒痒,很不自然。刘仪就说,这人还是当处长的,怎么显得这么没见识。张青染说,市政府一个处长算什么?没有机会上镜头,难免出这种洋相。这个也正常。我就有体会,有时开会,摄像的来了,我明知道人家不会把镜头对准我,哪怕拍摄会场特写也轮不到我亮相,可就是感到头皮也痒,脸皮也痒,背上也痒,忍不住拿手去抠。还觉得两只手忙不过来哩!刘仪笑了起来,说,你也是个没出息的。张青染也笑了,说,你别说我,不信你今后有机会试试。
次日上班,李处长一进门就面带喜气。张青染知道应聊聊他昨天晚上去《南国风》的事,就玩笑说,昨天看见你的光辉形象了,你还蛮上镜哩。特别是你夫人,电视里一看,更加如花似玉了。
李处长谦虚道,哪里哪里!你那位表妹真的是国色天香。原来在电视里还看不出她的个头,昨天现场一看,啊呀,只怕一米八!
张青染证实说,一米八倒没有,一米七六。这在南方已是很高的了。
李处长诡谲一笑,说,不是我开玩笑,女人这么高的个头,找对象不要从外国进口?
张青染今天听这话好像不怎么刺耳了,只玩笑道,你这处长关心群众生活也太具体了。
最近这段日子,张青染总觉得有些不同。每天清早醒来,不再有往日的恋床感觉,一睁眼就爬起床,在阳台上做几下运动,就洗脸吃早饭。早上胃口也特别好,能吃三个馒头,一碗稀饭。出门就挺腰,天气好像也不那么冷了。平常一年半载见不到何市长的影子,最近在三天之内居然两次碰上何市长。一次是在走廊,一次是在厕所。在走廊碰上那次,张青染情不自禁地伸了手过去。他才伸出手,猛然觉得自己太冒昧了,市长是不随便同一般干部握手的。他背上轰地一热,几乎要缩回手来。还算好,何市长只略作迟疑,手也迎了过来,还说了句小张吗?不错不错。何市长竟然能一口叫出他小张,真令人感动。那天他晚上回到家里,几次想同老婆说说这事,到底还是忍住了。他想要当官就得先学沉着,再学沉默。就先从这件事做起吧,此事万万不可同老婆讲,免得她小看了自己。他很幽默地在心里同自己打了赌:如果始终不同老婆说这事,说明自己还是可塑之才,否则就是朽木不可雕了。在厕所碰上何市长那次,没有什么值得记述的。他本也想道声何市长好的,可想起了那个关于领导亲自解手的笑话,就忍住了,只朝何市长点了下头。何市长一脸平淡。事后他想过,是不是自己点点头不够礼貌?想必何市长应该知道厕所是特殊场合吧!
张青染想自己也许真的不会有出息。那天晚上,他同刘仪亲热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