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了。”克里斯塔尔说。
“请别这么粗鲁,克里斯塔尔,”特莎说,“今天早上我太累了。沃尔先生和我一整晚都在医院陪着菲尔布拉泽先生的妻子。他们夫妇俩是我们的好朋友。”
(见到特莎时,玛丽已经彻底垮了。她伸开双臂抱住特莎,一声哭号,脸埋在特莎的脖颈间。特莎自己的眼泪也噼里啪啦落在玛丽瘦瘦的背上,可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玛丽发出的才真是悲恸的哀嚎。那具常让特莎艳羡的娇小身体此时在她的怀里颤抖,命运令它承受的悲伤,它几乎承受不起。
特莎不太记得迈尔斯和萨曼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跟他们不熟。她觉得他们应该挺高兴能走吧。)
“我见过他妻子,”克里斯塔尔说,“金头发,她来看过我们比赛。”
“是的。”特莎说。
克里斯塔尔咬起指甲尖儿来。
“他本来叫我跟报纸的人谈谈的。”她突然说。
“什么?”特莎问,不知她在说什么。
“菲尔布拉泽先生。他本来叫我接受采访的。就我一个人。”
本地报纸曾经报道过温特登八人划艇队在地区总决赛中摘得桂冠的消息。识字不多的克里斯塔尔把报纸带来给特莎看,特莎大声朗读了全文,时不时停下来惊叹一番,或者赞赏几句。那是她最开心的一堂指导课了。
“还是采访你划艇的事吗?”特莎问,“划艇队?”
“不是,”克里斯塔尔回答,“别的事。”她又问,“什么时候举行葬礼?”
“我们也还不知道。”特莎说。
克里斯塔尔又咬起指甲来,特莎也没力气打破周围越来越明显的冷漠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