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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她对着特莎大吼,“她个狗日的会开药杀死你,巴基斯坦婊子!”

    她摇摇晃晃地往出口走去,腿就像两只纺锤,脚因为穿着拖鞋而愈发地不稳。她吭哧吭哧喘着气,叫骂声大到几乎要超过她那伤痛累累的肺可以承受的极限。她摔上门走了。接待员又和特莎交换了一下眼色。她们听见帕明德诊室的门又关上了。

    过了五分钟,帕明德出来了。接待员假装看电脑屏幕。

    “沃尔太太。”帕明德叫道,嘴角又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刚才怎么回事?”特莎在帕明德桌子对面坐下,问。

    “威登太太吃了新药感到胃不舒服,”帕明德平静地说,“今天我们要给你做血液检查,对吧?”

    “对。”特莎回答,帕明德一副冷冰冰的职业化腔调让她又害怕又伤心。“你还好吗,明德?”

    “我?”帕明德说,“挺好。怎么这么问?”

    “嗯……巴里……我知道他对你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你对他意味着什么。”

    帕明德眼眶里泛出泪光,她急忙眨眼,可是太迟了,已经让特莎看见了。

    “明德。”她一边说,一边伸出胖乎乎的手,搭在帕明德瘦小的手上。可是帕明德就像被刺痛了似的抽回了手。之后她再也抑制不住,伤心地大哭,狭小的房间里无处遁形,虽然她已经坐在转椅上完全背过了身。

    “当我想起还没给你打电话时,简直难受死了。”特莎说,帕明德拼命想止住抽泣。“真想蜷起来,死了算了。我其实想过打电话来着,”她撒了个小谎,“但我们连觉也没睡,几乎整夜都守在医院,然后又马上接着上班。科林在全校大会上宣布消息时崩溃了,和克里斯塔尔·威登当着全校所有的人大闹一场。接下来又是斯图尔特逃学。玛丽又垮了……但我还是真的很抱歉,明德,我应该打电话告诉你的。”

    “……荒唐,”帕明德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遮住了脸,口齿不清地说,“……玛丽……最要紧……”

    “如果巴里自己能打电话,他也会头几个就打给你的。”特莎悲伤地说,眼泪奔涌而出,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明德,对不起,”她抽噎着,“我当时忙着照顾科林,还有那么多其他事情。”

    “别傻了,”帕明德一边擦拭她那瘦小的脸庞,一边哽咽着说,“我们这不是都在犯傻劲吗。”

    不,不是犯傻劲。噢,就放纵一次吧,帕明德……

    可是医生挺起肩膀,擤擤鼻子,直起了身子。

    “是维克拉姆告诉你的吗?”特莎小心地问,也从帕明德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一把纸巾。

    “不是,”帕明德回答,“霍华德·莫里森。在熟食店里。”

    “喔,上帝啊,明德,真太对不住了。”

    “别傻了,没事的。”

    哭了一阵,帕明德感觉好些了,对特莎的态度也和善了点。特莎正在使劲儿擦自己那张姿色平平却亲切善良的脸。这好像是一个安慰,巴里走了,特莎就成了帕明德在帕格镇唯一的朋友。(她老是给自己加上“在帕格镇”这个状语,就好像假装在别处还有百十来个忠心耿耿的朋友似的。她从来不肯承认,这些朋友都已成回忆——在伯明翰读书时的伙伴们,早已被生活的潮水裹挟远去;一同学习、受训的医疗界同事,虽然每年仍然寄来圣诞贺卡,但却从来没有登门拜访,她也未曾前去探望。)

    “科林还好吗?”

    特莎喉咙里滚出一阵呻吟。

    “哦,明德……上帝啊。他说要在教区议会参选,接替巴里的位子。”

    帕明德两道浓眉之间那道竖直的皱纹更深了。

    “你想象得出科林参选吗?”特莎问。纸巾已经浸满泪水,她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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