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肝酱的苏打面包,不过他用力点点头,表示同意。奥布里·弗雷“坚决支持”他,真是一想就高兴。虽然萨曼莎老爱讥笑他父母对弗雷夫妇卑躬屈膝,但迈尔斯早就注意到,轮到她自己跟奥布里或者茱莉亚面对面时——当然这种机会不多——她的口音都有悄然变化,举止也贤淑端庄得多。
“还有一件事,”霍华德说,又去挠肚皮。“今天早上收到《亚维尔公报》的邮件。问我关于丛地的意见。以教区议会主席的身份。”
“不是说笑吧?我以为那家报社都被菲尔布拉泽收入囊中了呢——”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是不是?”霍华德说,一脸的心满意足。“他的文章他们是要登的,但下一期想请人发表反方意见。说说事情的另一面。谁能给我助阵?律师的生花妙笔,来吧。”
“没问题,”霍华德说,“我们就来谈谈那间狗屁戒毒所。光这点就够有说服力。”
“对——好主意——太棒了。”
他一激动,一口吞下了太多食物。迈尔斯忙给他捶背,直到咳嗽终于给压下去。最后,霍华德一边拿纸巾擦眼泪,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奥布里那头正在动员市里停止给他们拨款,我们这一头呢,我打算搞定镇上不把那房子续租给他们。在报纸上公之于众也没什么不好。给那个鬼地方投了多少金钱多少时间,结果呢,连个泡泡也见不着。数据我手上都有,”霍华德又打了个响亮的嗝儿,“简直丢人现眼。不好意思。”
3
那天晚上,加文在家为凯准备晚饭。开罐头,捣大蒜,带着一股拿它们出气的快意。
吵完架后若想休战,甜言蜜语不得不说,这是规则,人人皆知。加文从巴里葬礼回来的路上就在车里给凯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多么希望她在身边,今天的经历多么可怕,他多想今晚跟她见面。这些话虽然不失低声下气,但也还算实话实说,他掂量了一下,自己只是想要人今晚作陪,别无他求,那么这笔代价还称得上不多不少,刚刚合算。
可是凯的心思可不一样,她是把这一切当作两人之间新合约的定金来看的。你想我了。心情不好的时候需要我。你后悔没带我以情侣身份出席。好啦,咱们别再犯那样的错误了。听闻那些话以后,她待他的心态就多了几分心安:爽朗惬意,希望重燃。
今晚他做的是波伦亚意面,故意没买布丁,也没提前铺好桌布,为的是让她知道自己没特意准备。凯却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甚至如此随意的态度,也被她当作是种亲昵。她坐在他的小餐桌旁,就着雨打天窗的滴答声与他交谈,左右打量屋里的器具。她来这儿不多。
“我猜这种黄色是丽莎挑的。对不对?”
又来了:挑战禁忌,似乎他们的亲密关系最近又进了一层似的。关于丽莎,加文是能不提则不提,难道到现在她还没明白?他往煎锅的肉末里洒牛至叶粉,回答:“不是,都是以前的房主留下的。我还没来得及换。”
“哦,”她抿了一口酒,说,“挺舒服的,就是稍嫌平淡。”
这句话激怒了加文。在他眼里,“铁匠铺”的内饰哪点都比霍普街10号胜出一筹。他注视着面条煮得咕咕冒泡,仍旧背对她。
“想不到吧,”她说,“我今天下午碰见萨曼莎·莫里森了。”
加文转过身来。凯应该连萨曼莎·莫里森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吧?
“就在广场上,熟食店门口。我当时正要进去买这个,”凯伸手用指甲弹一弹旁边的葡萄酒瓶,“她问我是不是加文的女朋友。”
凯说话的样子很顽皮,其实萨曼莎的措词让她大受鼓舞,原来加文是这样对朋友描述她的呀,真是大舒一口气。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