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得有山药,磨碎的椰子,青大蕉,辣椒粉,黑胡椒面,姜黄粉,莳萝子,棕色芥末子和一些揶子油。把椰子煎到焦黄——"
"我能提个建议吗?”
"什么建议?"
"别吃椰子山药肉汁咖喱了,为什么不吃撒了芥末沙司的煮牛舌呢?"
"这听上去不是素食。"
"不是的。然后是肚子。"
"肚子?你已经把这头可怜动物的舌头给吃了,现在你还想吃它的胃?"
"对!我做梦都想吃新法烹制的肚子——带着体温——和杂碎一起吃。"
"杂碎?这听上去好多了。什么是杂碎?"
"杂碎是用小牛的胰脏做的。"
"胰脏!"
"用蘑菇做配菜,用文火炖,简直太好吃了。"
这些恶心的渎圣的食谱是从哪儿来的?我已经如此神智不清,竟想要吃母牛和她的小牛犊了吗?我是被什么斜风给吹了?救生艇又漂回那堆漂浮的垃圾了吗?
"下一个冒犯是什么?"
"蘸棕色黄油酱的小牛脑!"
"回到头部了,是不是?"
"脑子奶酥!"
"我感到恶心。有什么是你不吃的吗?"
"要是能吃上牛尾汤,要我给什么都行啊。要是能吃上填了米饭、香肠、杏子和葡萄干的烤乳猪。要是能吃上蘸黄油、芥末和荷兰芹酱的小牛腰。要是能吃上用红酒炖的兔子。要是能吃上小鸡肝香肠。要是能吃上小牛肉和用猪肉和肝做陷的饼。要是能吃上青蛙。啊,给我青蛙,给我青蛙!"
"我忍不住了。"
声音消失了。我恶心得浑身颤抖。大脑的疯狂是一回事,但疯狂传到了胃里,这是不公平的。
突然我明白了。
"你会吃流血的生牛肉吗?"我问。
"当然!我喜欢鞑靼牛排。"
"你会吃死猪凝固的血吗?"
"每天都吃,蘸苹果酱吃。"
"你会吃动物身上的任何东西吗,最后剩下的东西?"
"碎肉玉米炸饼和香肠!我要吃满满一大盘!"
"胡萝卜呢?你会吃清淡的生胡萝卜吗?"
没有回答。
"你没听见吗?你会吃胡萝卜吗?"
"我听见了。老实说,如果可以选择,我不会吃。我对那种东西没什么胃口。我觉得味道不佳。"
我笑起来。我知道了。我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我没有发疯。
是理查德·帕克在对我说话!这个食肉的流氓!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却选在我们死去之前一小时说起话来。我的地位得到了提高,能够与一只老虎友好交谈。我心里立即充满了一种常见的好奇,就是那种让电影明星受折磨的影迷的好奇。
"我很好奇,告诉我——你吃过人吗?"
我很怀疑。动物当中的食人者比人类当中的谋杀犯还要少见,而且理查德·帕克在他还是个小虎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