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明上河
张咏道:“我们也是为公事而来,怕是有开封府缉拿的要犯逃入了你们排岸司的辖区。”金兵卒道:“侍禁近来脾气大得很,不怎么爱理人。二位当真有公事,不如先去三司,请到三司文书派下来。”
张咏见金兵卒左右搪塞,只得取出晋王花押来。金兵卒却依旧不那么热情,只道:“小的先把话说头里了,可是好意。二位一定要见侍禁,那么请稍候吧。”进厅禀报,片刻后出来请二人进去。
来到院子,正遇到几名脚夫五花大绑地被牵了出来。金兵卒问一名押送兵卒道:“可有问出失踪货物下落?”那兵卒道:“没有。”压低声音,道,“你可得小心了,侍禁心情很不好。”金兵卒道:“承蒙相告。”
引着向、张二人进来司厅,却见一名四十余岁的武官正坐在案后翻阅卷宗文书,眉头紧皱,满面不快之色。兵卒道:“这就是田侍禁了。”
田重抬起头来,冷冷一扫张咏、向敏中,道:“手下人说你们手持晋王花押,非要见我?”张咏道:“是。有一件事……”
田重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道:“我可把话挑明了,本司只识天子,不知晋王。若是公事,叫你们开封府程判官来说话,或者去三司找计相王相公派下文书。我这里不认什么晋王花押。来人,快些送二位官人出去。”拥上来几名兵卒,不由分说地将二人赶出厅来金兵卒笑道:“小的不是早提醒过官人了么?”
张咏吃了闭门羹,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极欣赏田重为人,道:“这位田侍禁倒是一号人物,而今人人抢着巴结晋王,他却称‘只识天子,不知晋王’。”金兵卒道:“田侍禁正是这个脾性。官人手中那张晋王花押能走遍天下,却唯独在我们东司行不通,有官家花押还差不多。”向敏中道:“我有官家花押。”
金兵卒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小的不过开个玩笑,官人倒认真起来了。”张咏也吃了一惊,问道:“向兄怎么会有官家花押?”向敏中道:“此事说来话长。”自怀中取出那张澄心堂纸来,奉给兵卒道,“烦请兵大哥再通报一声。”
金兵卒也不认得皇帝的新花押,只是见那纸沉甸光滑如绸缎,非同一般,料来是宫中之物,忙双手接了,赶进去禀告。旋即有数名兵卒赶出来,拿出绳索便朝二人身上乱绑。
金兵卒道:“抱歉,侍禁有令,要绑了二位官人进去。”张咏道:“这是为何?”金兵卒道:“小的不知。田侍禁一见到那花押,便下令扣押二位。”
张咏莫名其妙,心道:“田重虽掌管排岸司,却是侍禁身份,经常出入禁中,是天子身边亲信的人,当认得官家花押。如何见了花押还下令拿我们?莫非向兄手中的那张官家花押有假?”转头见向敏中神色自若,已坦然反手就缚,自己也不便再行抗拒,只得任凭兵卒捉住双臂,反拧过去。
排岸司兵卒将张咏、向敏中二人牢牢缚住,带进司厅中。田重满脸怒气,一拍桌子,喝道:“你二人到底是什么人?”张、向便各报了姓名。
田重道:“你们既不是官府的人,如何一个身上有官家花押,另一个身上有晋王花押?”张咏道:“这个说来话长。田侍禁要扣留我们查验身份无妨,不过请速速派人协助开封府往船上搜捕重犯。”
田重闻言更怒,道:“排岸司从来不受开封府节制,你以为你有晋王花押,就能来这里发号施令么?来人,把他拉出来绑到树上,让他吹吹汴河的风,好好清醒清醒。”张咏大怒,质问道:“侍禁是朝廷命官,怎么不讲道理地胡乱绑人?亏我适才还敬你办事公义。”却被兵卒强拽了出去。
田重道:“还有你,姓向的,你身上有官家画押,为何不先拿出来,而是让你同伴先取出晋王花押?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向敏中道:“啊,原来侍禁是为这个发怒,这确实是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