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云再起
下先往利仁坊向家而来。向敏中进屋禀告老父,说是奉旨查案,晚上可能就在汴阳坊住下。向父倒也是个开明爽快的人,密密嘱咐一番,令儿子尽心办事。
向敏中掩好家门,走出数步,见左右无人,才低声道:“家父适才告知了一件重要的事,他有个棋友游老公,是个老兵卒,从后晋开始就一直守卫封丘门,迄今已经几十年。”张咏心念一动,道:“那么那游老公当认得聂保的父亲聂平了。”向敏中道:“不止认识聂平,连聂保也认得。聂平任后周封丘门守将时,常带着聂保到城头玩耍。而今聂保被官家特赦免死,黥面后充去当封丘门守门兵卒。游老公还特意去拜见旧主之子,哪知道聂保根本就不认得他。”
张咏道:“你是说聂保不是聂平之子?”向敏中道:“聂平确实有个儿子叫聂保,游老公只是觉得变化太大,非但性情,相貌、口音也完全变了。聂平是在陈桥兵变后被杀,当时聂保已经十八、九岁,讲一口地道的开封官话。”
张咏道:“啊,这聂保分明是河北口音。”向敏中道:“所以家父一提,我便立即起了疑心。试想一个十八、九岁的成年男子,几乎已经完全定性,就算在外漂泊十余年,怎么可能完全改去乡音?”
张咏道:“聂保是杀死王彦升的凶手,果真如官家所怀疑的那样,博浪沙、王彦升、樊若水这几件案子有联系的话,那么说不定他会知道些什么。我这就安排人手去监视他。”
转道来到开封府,向当值官吏出示晋王花押,命他派人化装成百姓或是兵卒,昼夜监视守城兵卒聂保。当值官吏道:“聂保,下官知道,他额头脸面都刺了字,好认。”忙去安排人手。
回来汴阳坊时,正见坊正王仓和侄子王嗣宗在软禁李从善的宅邸前嘀咕。张咏道:“你们摸黑在这里做什么?”
二人吓了一跳。王嗣宗看清是张咏,才松了口气,道:“张兄可还记得我前几日提过有点事想请张兄帮忙?”张咏道:“不错,我这几日麻烦缠身,几度入狱,竟忘记问王兄是什么事了。”
王嗣宗吞吞吐吐地道:“其实也不是我的事,是我族叔的事。叔叔,还是你来说。”王仓道:“不瞒二位郎君,小老儿奉有密令,严密看管监视这里……”朝李从善的宅邸指了指,又道,“可是前几日里面有两个人失了踪……”
张咏急忙问道:“失踪的是李从善从南唐带来的人么?”王仓道:“是。唉,郑王倒是悄悄告诉了小老儿,又说他们过几日就会回来。有人离开,坊正却不知道,当然是小老儿失职。我一时糊涂,答应了郑王,还暗中托了巡铺卒去找寻,结果人影都不见。”
张咏道:“那么王兄找我是为了什么事?”王嗣宗道:“当日两批盗贼在博浪沙劫杀开封首富李稍的商队,我也在场。听我族叔提到郑王心腹随从失踪一事后,我立即想到第一批强盗中会不会有那两名随从。不过只是我个人猜想,不敢随意声张。我跟张兄虽只是萍水相逢,却也看得出你为人高义,古道热肠,所以才想找你商议,哪知道你又蒙冤被捕入狱,耽误了这些时日。”
张咏跌足道:“呀,王兄要是早告诉我这件事就好了,不然可以让王坊正去辨认强盗尸首中有无李从善的随从。那被捕的刺客高琼身上有高氏刺青,又假装受刑不过,主动供认是辽国指派,一直将我们的视线引在契丹人身上,为他同党销毁物证赢取了时间。当夜浚仪县敛尸房失火,三强盗尸首均已烧成焦炭,再也难以辨清面目,可就失去了指认李从善的铁证。”
王嗣宗道:“抱歉,这都怪我不好。如今可要怎么办?”
张咏道:“向兄认为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才好?”向敏中道:“如今只有重新捕到高琼才有铁证,贸然去找李从善对质反倒打草惊蛇。王坊正,你不妨暂且调开巡铺兵卒,多派人换上便衣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