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
“博雅,这世上是由几个‘层’与‘相’构筑而成的。”
“……”
“这些‘层’与‘相’的其中之一,正是泰山府君。”
“可是,我就是无法相信在某个地方有地狱,而泰山府君就在地狱中随心所欲地决定人的寿命,或延长人的寿命。”
“博雅,我以前也说过,即便是泰山府君,终究也只是一种力量而已。若是说,有这种肉眼看不到的力量在决定人的寿命长短,那么泰山府君确实存在。”
“……”
“人们祭祀这种力量,并将之称为‘泰山府君’那一刻开始,这力量本身便成为泰山府君了。一旦世上知道‘泰山府君’这名字的人全部消失,‘泰山府君’这玩意儿也会跟着消失,只残留力量的本身。此外,若是改变这力量的称呼,换句话说,改变咒,那么,这力量虽是泰山府君,但会以另一种形式出现于这世上。”
“这么说来,泰山府君之所以是泰山府君,说来说去,只是人下的咒而已?”
“正是如此。博雅,这世上所有东西的存在状态,都由咒决定。”
“听不懂。”
“不懂吗?”
“虽然不懂,可是,那个泰山府君今晚会来带走你吧?”
“因为我将那纸上的名字改为我的名字了。”
“若是来了,我们看得见吗?”
“想见的话,就看得见。”
“到底是什么形状?”
“总之,你觉得泰山府君是什么形状,他就会以那种形状出现。”
“唔。”
“那是一种无比强烈的力量。不过,到这儿来的,只是力量的一部分。”
“你不怕吗?”
“船到桥头自然直。”晴明刚说毕,庭院中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那是什么?”博雅刚想站起身,人影便出声了。
“是我。”
芦屋道满——道摩法师——正伫立在庭院草丛中。
“欢迎。”晴明说。
“我来看热闹。”道满说着,一边缓慢地从草丛走向两人相对而坐的窄廊。
“来看你到底如何应付泰山府君。”道满得意地笑笑,抓起窄廊上的酒瓶,在窄廊一端盘腿而坐。
三人又开始喝起酒来。
彼此默不着声。
时间逐渐消逝。
不知是不是错觉,上空的月光似乎明亮了一些。
“博雅,笛子……”晴明道。
博雅自腰间取出叶二,贴在唇上。笛声旋律流泻于夜气中。
又过了一段时间。
突然——
“来了……”道满低声说。
博雅正想停止吹笛,晴明却用眼神制止了他。
博雅继续吹笛,眼光瞄向庭院一隅。
只见高大枫树树根的草丛中,浮出一团朦胧的白色物体。看上去像是反射着月光的微粒水分,凝固在枫树下的夜气中,又看似身穿白色圆领公卿便服的人影。
博雅心想那是个人影时,白色影子似乎也逐渐形成人的形状。
那东西又看似盘蹲在那儿,全神贯注地倾听博雅的笛声。
不知何时,那东西逐渐挨近过来。穿着白色公卿便服的人影,明明没跨步走来,却在不知不觉中已来到附近。
目光明亮,看似年轻男子,又看似女人。五官没有任何表情,有点令人毛骨悚然。气氛非常恐怖,令人感觉就算他冷不防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也不足为怪。
持续凝视那东西,会让人背部阵阵发冷,起鸡皮疙瘩。
那东西终于来到窄廊前,晴明伸出右手微举盛有白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