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宁国府旧账成首罪 荣国府新咎遭彻抄
,邸报上既无,便绝无此事!放着太平日子不好好过,且在这里鸡一嘴鸭一嘴,活腻了是怎的?”几个人遂改谈金钱风月,喝得烂醉。
冷子兴潜回所赁住处,将所听到的京中消息择要选真报告出来,那周氏便急得干哭,道他父母必遭或打、或杀、或卖的下场,要冷子兴回去设法营救,冷子兴道:“那不是飞娥投火么,我自己尚有扇子一事,谁救得了谁?看这架式,还是离得越远越好,这地方还是不够远。”第二天便带那周氏往更南处奔。
那忠顺王府长史官,奉王爷命协助锦衣军查抄宁,荣二府,虽甚辛苦,亦颇惬意。那日回府歇息一日,便有赖尚荣在府门外苦苦求见。到傍晚时长史官方在二门外接见他,自己坐小太监搬来的椅子上,只让那赖尚荣站着,也不待那赖尚荣开门便道:“你或是想让你父母到这府里来听差,那里有那样便宜的事,那边边抄完了,还须他们与那来升、林之孝等,老实交代府里财物人头等项,我们登记造册完了,再听候发落。如今圣上已将那大观园赐给我们王爷,你家那住宅,谅你是朝廷通判,且先还住着,你家那花园,亦如大观园般抄没,王爷赏了我,你今日回去,就把你那宅子跟花园相通各门,全拆了砌起,与原隔墙相连,明日你就把花园大门钥匙交来。至于两府里的主子奴才究竟如何发落,女眷仆妇是否赏给我们王爷,圣旨尚未下来,谁敢自专?废话少说,回去想着圣上的恩德为是!”那赖尚荣只得怏怏而去。
那忠顺王虽不必每日去亲历亲为,究竟是圣上交代的大事,况查抄宁、荣二府油水丰厚,他亦乐得指挥询问,那日去荣府查看,回到王府甚感疲惫,进到屋里,艳荷带丫头忙给他宽衣、沐手、接痰、递参茶,他呷了参茶,便到榻上倚着靠枕,艳荷便给他捶腿,抱怨道:“我哥哥为保驾牺牲,我侄儿未当上都尉,倒让那袁野当了,你就该在圣上面前为我侄儿美言几句,就是都尉的缺没有了,点个别的官当当也罢。”
王爷便道:“什么侄儿!原与你同庚!你怎么满心思里是他?”
艳荷便贴到他身上,扭股糖般,道:“吆,为他那么个歪瓜裂枣,王爷也呷一碟子醋!其实有那人高马大的魁梧爷们,当街调戏过我呢,王爷怎的倒心平气和?”
王爷道:“有这等事?那狂徒是谁?几时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艳荷道:“前年的事情了。那年你带我到清虚观打醮,我见你跟那张道士长篇大套的,又还要焚纸敬礼,就溜出去逛鼓楼西大街了,那厮便挤过来占我便宜,我自然骂他妄为,我侄儿恰好过来,我就让他去追,你猜那厮躲到那里去了?就跑进那贾赦住的那黑油门院里,我侄儿追进去,那贾赦包庇他,因我侄儿原未将他看清,不敢断定,他就混过去了,听说那贾赦后来竞将自己闺女嫁给他,被他搓揉死了。”
王爷道:“你那时怎的不告诉我?”
艳荷道:“他跑得飞快,也不知他是谁。也就算了。可前几天你带我去给庆国公祝寿,我却看见他了,跟人打听,原来叫孙绍祖,是个指挥。你若吃醋,该吃他的!凭什么看见我颜色出众,他就要占我的便宜?”
王爷道:“色鬼枉妄!摘野花摘到我花园里头了!明儿我就把他废了!那贾赦原来还有这一款罪,也要好好再审审他!”
再说那蒋玉菡、袭人得知宁、荣二府旧账新咎一起算,被圣上下旨彻底查抄,十分焦急,尤担忧宝玉。他们再不能派婆子给宝玉处供应饭食。听说两府的主子皆集中到贾琏院里挤住,听候发落。两府仆妇皆集中到贾母院,后院拘押男仆,皆在东厢房里打地铺挤着;前院拘押丫头婆子,亦在东厢房里打地铺挤着。
锦衣军抄家时一涌而入,翻箱倒柜,裂被撕衣,一些家具并粗夯物品扔得满院皆是,一些细软就被抄家官兵私掖偷携,后来忠顺王下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