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 承认他是国王
“谢谢你。”
没有响应。我拿起它们仔细检查,水的味道闻起来像摆了很久,但闻起来和尝起来都不像被下过毒。我把面包掰成几个小块,看看面粉中的颗粒是否变色。虽然面包不新鲜,却也没察觉出来有被下毒的迹象,不一会儿我就吃光了。然后我又回到我的石板凳上,试着躺出最舒服的姿势。
牢房里很干燥但却很冷,如同公鹿堡任何一间在冬季暂停使用的房间。我很清楚自己身在何处。监牢离酒窖不远,我知道自己可以声嘶力竭地大吼,但除了守卫之外没有任何人会听到。我小时候曾经到这里来探险过,很少看到有犯人,更不用说看管犯人的守卫了。公鹿堡的执法效率让犯人极少需要在此呆上几个小时,因为犯法的人通常会被处死或获判劳役刑。如今帝尊当上了国王,我怀疑牢房将因此经常派上用场。
我试着睡一觉,却无法不让自己没有感觉。我在冰冷的硬石头上翻身思索,尝试说服自己如果王后已经离开,那我就赢了。毕竟,获胜就是达到目的,不是吗?但我却突然想起黠谋国王是如何迅速地死去,如同破了的气泡。我发现自己在想,如果他们吊死我,那么生命的消失对我而言也会那么快吗?或者,我将挣扎悬摆好一阵子?为了让自己不再思考这些不悦的事情,我转而思考着惟真得花多少时间和帝尊内战,才能让六大公国在地图上维持原本的样子,而且必然是在惟真回来把红船逐出海岸的前提之下。帝尊遗弃公鹿堡时(我相信他一定会这么做),我怀疑到时候将由谁出来接收。耐辛刚才说他们不想让铭亮爵士接手,而公鹿堡本身还有些位阶较低的贵族,但我想没有任何人斗胆接收公鹿堡。或许三位沿海公爵的其中一位会接收?不,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位如今都已不过问他们自己国境之外的事。除非帝尊留在公鹿堡。既然王后失踪,国王也驾崩了,他毕竟算是合法的国王。那么,沿海大公国现在会承认帝尊是国王吗?当惟真回来的时候,他们还会承认他是国王吗?或者,他们将嘲笑这个离开他们进行愚蠢任务的人?
在这一成不变的地方,时间过得缓慢极了。除非我提出要求,才可能得到食物和水,有时就算问了也吃不到,所以三餐不在每日的作息之内。在清醒的时候,我就处于内心思绪和烦忧的牢狱中。我曾试图和惟真技传,却导致视线黑暗和漫长剧烈的头痛,让我没有力气再试第二次。我也常感到饥饿,而这股饥饿感如同冰冷的牢房般冷酷无情。我听见守卫两度将耐辛打发走,也拒绝给我她带来的食物和绷带。我没唤她,只希望她放弃,将她自己和我划清界线。唯一可以让我获得暂时性的舒缓,便是在梦中和夜眼一同狩猎,试着运用它的知觉探索公鹿堡所发生的一切,但它只站在狼的立场挑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情注意,而当我和它在一起时,也就分享了它的价值观。狼的时间不是以日夜来划分,只是一场接着一场的杀戮。我和它狼吞虎咽下肚的肉并无法维持我饥饿的身躯,但这一顿囫囵吞枣却仍带来满足感。我透过它的感知得知气候变化,而在某一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就知道晴朗的冬日即将来临,也正是劫匪来袭的大好时机。沿海的公爵们即使想留在公鹿堡,可能也无法久留。
如同要证明我的想法无误一般,我听到守卫岗哨传来的谈话声和石板地上的脚步声。我听到帝尊愤怒的声音和守卫安抚的招呼声,然后他们就从走廊那头走过来,也让我在这牢房里首次听到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接着门就摇晃地被打开来了。我缓缓坐起身,看到三位公爵和一位叛国王子正盯着我看。我勉强站起来,见到他们身后一排手持长矛的士兵,似乎准备要让一头发狂的野兽做困兽之斗;还有一名侍卫手持出鞘的剑站在敞开的门边,刚好就在帝尊和我中间,可见他并没有低估我的仇恨。
“你们看到他了。”帝尊冷酷地宣布。“他还活得好好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