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于期待。从攻打美浓开始,织田家的部队一向惯以人数取胜;若是和同等兵力的敌人作战,几乎很少打赢。
“很快了。包括毛利辉元大人在内,毛利家的主力早就离开广岛了。”
小一郎试图以这番话提振部将的精神。但这并非他捏造的,二十一日就有消息传来,说毛利辉元、吉川元春的马印已在备中出现。紧跟着从次日开始,便下起滂沱大雨。
猛烈的雨势持续了整整三天,堤防中水势大涨,高松城二层以下全部淹在水里。
清水宗治手下的城兵着慌不已,赶忙将兵粮弹药运至望台上,但这么一来,五千五百名士兵就失去了立足之地。城兵纷纷爬上屋顶、攀上栏杆,用最快的速度架起木架、铺上木板、搭起棚子做为落脚处。但无情的大雨依然继续打在这些临时搭建的雨棚上。
“怎么样,小一郎?你看到了吗?”
秀吉满面得意地说,和三天前沮丧的模样相比,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眼前的情况,让小一郎秀长不禁再次为哥哥的运气感到惊讶。在修筑墨俣城的时候、在从越前金崎撤退的时候,以及在近江攻打浅井长政的期间,他已经不止一次为哥哥的好运感到讶异,但这一次真的只能用“天佑神助”来形容。如果这阵大雨早五天下,足守川水势激浊,根本不容他们筑堤;可是如果晚五天下,势必无法避免和毛利家对决,胜负如何尚在未定之天。不,一旦如此,觉得自己处于劣势的羽柴大军,势必也会暂时撤退到高松城的东北方。
这三天的大雨,的确彻底改变了情势,不仅高松城泡在水里,足守川下游区域也一片泥泞,不利大军进行决战。因此毛利家按兵不动,继续在足守川西方的群山间布阵以待。
当然,秀吉也并未陶醉在幸运之中,反而迅速利用这段期间安排下一步棋。
“这段期间我要做两件事。一是恳请信长主公亲自出马,安排好一举歼灭毛利家的布局;另外一件则是向毛利家提出和议。嗯,我看条件就订为割让五国吧,然后用饶了高松城士兵的性命做报偿。”
“您、您说甚么?您打算一面敦请信长主公出马,一面提出和议?”
小一郎用这些年来业已用惯的臣下语气反问哥哥。这两件事根本自相矛盾。当然,对方是由总帅毛利辉元亲自出马,织田家若恳请信长亲征,倒也颇为恰当,但怎么同时又要议和呢?
信长对敌人严峻无比,鲜少宽贷。两个半月前他才刚逼武田胜赖全族自裁,连支持武田家的甲州惠林寺也不放过,焚毁全寺不说,还将僧众全数斩杀。性情如此暴烈的信长,怎么可能事到如今还接受和议,偃鼓收兵呢?
“敦请信长主公出马,是不是就该抱定决战的决心?倘若要议和,似乎就不必劳动信长主公……”
小一郎轻声低语道。但秀吉心里另有想法。
“别说这些陈腔滥调。没有信长主公出马,对方怎么会肯割让五国?如果只有我们,毛利家一定会攻过来,会不会赢还不知道呢。”
换句话说,现在立刻决战对织田家不利,必须以议和来争取时间。如果信长急速赶来,抬高议和的条件,最后造成谈判破裂也不打紧。但若信长无法前来,也可以用差强人意的条件媾和,至少确保住备中一国。秀吉竟然把自己深自恐惧的主君信长,也拿来当做外交谈判的工具了。这当然是因为他负债累累,必须设法扩充领地,满足那些“金主”的期待所致。
“哥哥果然高明……”
小一郎忍不住由衷赞佩道。武士不仅得在战场上,甚至得为了筹募军费而全身颤抖着勇渡关山。
“这有甚么大不了的。”
哥哥只是满脸若无其事地撂下这句话。这件事让小一郎深感哥哥除了担任主将之外,还有成为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