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镑终于顶不住了
到20世纪60年代初,戴高乐的独立自主政策并不是纽约和伦敦金融界所面临的唯一关键问题。1959年,美国的外债依然接近她的官方黄金储备的总价值,两者均为200亿美元左右。到1967年,也就是英镑危机威胁到整个布雷顿森林体系结构时,美国总的海外流动债务已经急剧上升到360亿美元,然而其黄金储备已经垂直下跌到120亿美元,只有债务总量的三分之一。
随着美国短期外债开始超过黄金储备,一些机敏的金融机构估计,某些规则早晚会被打破。1961年1月,肯尼迪总统第一次向参众两院做演讲时指出:自从1958年以来,我们花费或者投资在国外的美元与重新回到我们手中的美元之间的差额大幅增加。在过去的三年中,我们的贸易赤字总额增加了将近110亿美元,国外美元持有者把它们转换成了黄金,数目如此之大,将导致我们近50亿美元的黄金储备流失。
有迹象表明,肯尼迪总统在很认真地想办法解决越来越多的美元外流问题。就在遇难前不久,肯尼迪曾在1963年7月18日给国会的报告中提议,通过一系列旨在增加美国制造业出口的措施,以及通过有争议的“收益均等税”措施,对日益扩大的贸易赤字问题进行调整。对投资在国外的美国资本征收高达15%的税金,目的是为了鼓励美国资金在国内而不是在国外投资。
肯尼迪并没有活着看到他的《收益均等税法》获得通过。当该法最终在1964年9月通过时,纽约和伦敦金融界的一些强权人物已经插入了一条表面上看似无关紧要的修订条款,它规定有一个国家可以免征新的财产税,这个国家就是加拿大——英联邦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样,蒙特利尔和多伦多就成了巨大漏洞的管道,通过伦敦控制的金融机构在中间调停,可以确保美国美元继续外流。这是英国历史上老辣的金融妙计之一。
另外,美国银行驻国外分支机构发放的贷款也免征新的美国税。美国银行竞相在伦敦以及其他合适的中心城市建立分支机构。英国金融界再一次通过发展新的巨额“欧洲美元”银行和借贷市场,使伦敦成为世界金融和银行业的中心。
当以前的“世界银行家”开始囤积转移出来的美国美元时,江河日下的伦敦再一次看到了光明。英格兰银行和伦敦的西格蒙德·沃尔伯格爵士在华盛顿朋友的帮助下,特别是在副国务卿乔治·鲍尔的帮助下,非常巧妙地引诱美元进入伦敦的欧洲美元市场,这里将成为美国之外最大的美元信贷集中地。到20世纪70年代,据估计汇集有13万亿美元的“短期流动资金”,所有这些资金都是“离岸的”,也就是说不受任何国家或者中央银行的约束。纽约银行和华尔街的经纪行在伦敦设立办事处,办理兴旺的新欧洲美元市场业务,躲开了美国税务当局监视的眼睛,从欧洲美元市场和大跨国公司获得廉价资金。在20世纪60年代初期,华盛顿欣然打开大门,允许美元从美国海滨流向欧洲新的美元“短期流动资金”市场。
购买这些新的欧洲美元债券——被称作欧洲债券的买主,都是匿名的,银行家戏称他们为“比利时牙医”,伦敦、瑞士以及纽约操纵着这个新游戏。这些欧洲债券是“不记名”债券,也就是买主的名字没有在任何地方注册过,对寻找机会逃税的所谓瑞士投资者,甚至是想通过洗黑钱牟取不法利益的毒枭来说,这是非常受欢迎的。拥有由通用汽车付利息的欧洲美元债券黑色收入,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情呢?
一位对欧洲美元十分敏感的意大利分析家马塞罗·塞科强调:“欧洲美元市场是20世纪60年代最重要的金融现象,它正是引起20世纪70年代初期金融动荡的原因。”
但是,与伦敦国际金融家的利益相反,由于加拿大资金漏洞以及由此带来某些伦敦银行的美元储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