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维纳斯酒店
糟糕的地方也有法烈伦酒的话,那我们一定要喝上—杯。”
“如果我这所简陋酒店,”站在卡提林纳易后的“独眼”鲁泰茜雅殷勤地说,“卡提林纳,居然能蒙象您这样高贵的客人、这样有名望的贵族光顾,那么,显然是来卜先知的神帮助了我:在贫穷的‘独眼’鲁泰茜雅的地窖里,还藏着小双耳瓶的法烈伦酒,那是可以拿到万神之王朱庇特的宴会桌上去的。”
接着,她向卡提林纳鞠了一躬,就去取法烈伦酒了。
“现在听我说,一特莱庞尼,”卡提林纳转身向这位从前的角斗士老板说。
“我用心地听着呢。”
当卡提林纳和特莱庞尼低声交谈的时候,角斗士们看着卡提林纳,不时地低声交换着意见,赞赏着他的力气和他手臂上疙疙疸疸地向上隆起的肌肉。
“听说过的,听说过的,“特莱庞尼说。“我听说过这位钱庄老板艾捷福尔,他的店就在神圣街和新街的十字口,离荷斯季里乌斯元老院不远……”
“就是他。你上艾捷福尔那儿去,装做要帮他忙的样子,向他暗示:如果他不放弃把我告到法官那儿叫我立刻偿付五千塞斯太尔司债款的念头,他就要遭到很大的危险。”
“我明白,我明白。”
“你告诉他,说你和角斗士们碰面时曾经听见他们在暗中商议,仿佛几位跟我有交情的年青贵族,因为得过我很大好处,受过我的照顾,已经凑集了整整一中队的角斗土——自然,你得说他们是背着我干事的——准备跟他找麻烦……”
“我全明白了,卡提林纳,您不用操心。我一定照您所吩咐的办理。”
这时候鲁泰茜难已经把法烈伦酒放到桌子上来了。客人们尝了一尝,觉得这酒虽然不如他们所想象的那么醇厚,也还不错,便把它斟在大家的杯子里。
“高贵的卡提林纳,你觉得这酒怎么样?”鲁泰茜雅问。
“酒还不错。”
“这酒还是卢齐乌斯·玛尔西乌斯·菲里浦斯和塞克斯比斯·朱里乌斯·恺撒执政的那一年藏起来的。”
“统共只不过十二年!”卡提林纳叫道。但他一听到这两位执政官的名字以后,就忧郁地沉思起来。他用张得大大的眼睛注视着桌子,机械地转动着手中的锡制食叉。就这样,卡提林纳在这沉默的氛围中好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从那突然闪耀着火花的两眼、颤抖的手、痉挛的验,以及前额上隆起的静脉看来,大概在卡提林纳的心中有着种种不同的感情在冲突,而且有好些阴郁的念头集结在他的脑子里。他是一个爽直的、性情开朗的人,他在平时是如此,在他显出残忍的性格来时也是如此。他不愿意也不能够隐藏他心中暴风雨一般的矛盾感情,而且这种感情就象照镜子一样,立刻会在他精力充沛的脸上反映出来。
“你在想什么,卡提林纳?什么事情使你这么不高兴呢?”特莱庞尼听到从他胸中迸发出来的微弱叹息声后,问道。
“想起往事啦,”卡提林纳答道,他的眼睛还是注视着桌子:一面焦躁不安地转动着他手里的那柄叉子。“我记得,就在这瓶法烈伦葡萄酒封口的那一年,护民官里维乌斯·德鲁苏斯在他自己家里的拱廊下和另一个护民官卢齐乌斯·阿普莱乌斯·萨杜尔宁纳斯被人阴险地暗杀了。
在这以前几年,提伯里·格拉古和凯乌斯·格拉古兄弟也遭到凶残的杀戮。这是点缀我们祖国历史的伟人中灵魂最纯洁的两个人!他们两位都为了共同的事业,为了贫民和被压迫者的事业献出了他们的生命,他们这几位全都死在这批残暴的人的手里——死于卑劣的‘至尊派’贵族的手里。”
接着,他想了一会,喊道:
“难道在伟大的神的圣书中写着,被压迫者永远不得安宁,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