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后的舞蹈
徐徐将气吐出,那冷酷的镇静感又恢复了。慢慢地德克斯特向后隐退,黑夜行者重新占据了主动。
说时迟那时快——
后门咔地打开,里面涌出震耳欲聋的喧嚣,一个很可怕的声音在唱着“靠近您行走”,那声音能叫死而复生的人再去死一回,怪不得赞德尔受不了出来了。他在门旁停了一下,转身向屋里高兴地挥手并傻笑,然后门被关上,他朝着车的驾驶座走来。他现在是我们的了。
赞德尔摸出钥匙,车锁弹起。我们也来到了他的身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绳套从空中呼啸而过,套上他的脖子。我们猛地拉紧绳套,使他站立不稳,然后双膝跪地,呼吸停顿,他的脸色发黑,这样就对了。
“不许出声,”我们冷静地吩咐道。“按我们说的做,不许发出一点声音,这样你能多活一会儿。”我们说着,一边稍微拉紧一下绳套,让他明白他已经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必须听话。
赞德尔向前倒下,脸朝地,这是我们最希望看到的姿势。他现在不再傻笑了。哈喇子从嘴角流下,他去抓绳套,但我们紧紧地拉着,不让他伸进一根手指。当他快要昏过去时我们稍稍松开一点,只够他痛苦地喘上一口气。“站起来。”我们温和地说,把绳套向上拉一下,明确示意他该怎么做。慢慢地,赞德尔扶着车站了起来。
“好,”我们说,“到车上去。”我们把绳套交到我的左手,打开车门,让他坐进去,然后将绳套绕过门柱,我们坐进他身后的座位,重新用右手握住绳套。“开车。”我们用阴沉而冰冷的声音命令道。
“去哪儿?”赞德尔问,他此刻的声音被绳套勒得嘶哑微弱。
我们把绳套再拉紧,提醒他别擅自说话。感觉他已经接到这个讯息后,我们再次放松。“西边,”我们说,“别再说话,开车。”
他启动车子,绳套又紧了几次之后,我驱使他向西开上了海豚高速路。有一阵子赞德尔乖乖地按照我们的吩咐做着。他不时从后视镜看着我们,但绳套微微一紧,他便立刻变得极度俯首帖耳,最后我们带他上了帕美托高速,北向而行。
“听着,”他突然说道,我们正经过机场,“我有很多钱。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
“是,你能给,”我们说,“你马上就要给了。”他没听懂我们想要什么,因为他稍稍放松了一点。
“好吧,”他说,声音仍然在绳套下显得粗哑,“你要多少钱?”
我们在后视镜中和他的眼睛死死对视。非常非常缓慢地,我们拉紧套在他脖子上的绳索,好使他明白。当他几乎窒息时,我们又那样保持了一会儿。“全部,”我们说,“我们要你的全部。”我们稍稍放松了绳套。“继续开。”我们命令。
赞德尔继续开着。剩下的路他变得非常安静,但看上去没想象的那么害怕。当然,他一定不相信这一切会真的发生在他身上,那不可能,像他这样一个永远被金钱严密地包裹和保护起来的人,每一样东西都是有价的,他都能付得起。接下来他会谈价钱,然后给自己买条生路。
他会的。最终他会找到出路,但不是用钱,也永远摆脱不了这个绳套。
开了不多久便到了事先选好的目的地海阿黎出口,我们一路上都很安静。当赞德尔减速拐弯下高速时,他从镜子中害怕地瞥了我一眼,陷阱中困兽的恐惧在增长,他已经宁愿咬断自己的腿以求逃走。他的恐慌好似一道火热的光,让我和黑夜行者都变得兴奋而强壮。“你不是——那儿,那儿没我们去哪儿?”他结结巴巴地说,虚弱而可怜,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人。这让我们很生气,使劲拉了绳套一下,用力过猛以至于他的头倒向肩膀,我们不得不稍稍放松一点。赞德尔已经把车开到了弯道尽头。
“向右。”我们说,他照做了。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