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 野蛮公爵的故事
着骨头,看看有多粗,大自然说:“你觉得游民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吗?”她说:“你认为魏提尔先生已经准备好了吗?”
克拉克太太耸了下肩膀,她说:“这有什么关系吗?”
坐在大自然身边假毛皮上的否定督察把一只尼龙丝袜缠在她左手的手腕上。她用右手吧那只丝袜缠得更紧一些,紧到她的左手都泛白了,白到连苍白的猫毛和她青白色的皮肤比起来都显得灰暗了。紧到那几根白得没有了感觉的手指软垂下来,垂挂在手腕下。
圣无肠则在怀里弄他右手的拇指,以左手握拳,上下敲击着那根拇指。感觉他拇指关节的突起部分,这样在拇指没有了之后,也永远忘不了。
我们全都坐在那里,彼此看着对方,等着下一个情节或某些对话,可以记下来,留作我们能卖钱的真相版本之用。
八卦侦探把录影机的灯由一个人脸上移到另一个人的脸上。诽谤伯爵的小小网眼麦克风由衬衫口袋里伸了出来。
这一刻预示了接下去真正可怕的事。这一刻已经取代了魏提尔先生之死,那段又取代了游民夫人之死,而这段则取代了美国小姐用刀抵着魏提尔先生脖子的画面。
大自然对克拉克太太说:“那你为什么不爱他呢?”
“我并不是爱他才到这里来的,”克拉克太太说。她对八卦侦探说:“不要把录影机对着我,我在录影带上看起来好丑……”然而,在录影机热热的聚光灯照射下,卡里克太太咬紧牙齿露出笑容,配上她如水球似的嘴唇,像是个小丑的笑脸。她说:“我到这里来,是因为我看到一则广告……”
而她就信任这个她以前不认识的男人吗?跟随他,帮助他?甚至知道他会把她关在一扇锁上的门后面?这太没道理了。
脸上的肉缝在一起,眉毛剃光,指甲长得都不能握拳的无神教士,他说:“可是你哭了……”
“每一个使徒或学生,”克拉克太太说:“尽管他们会跑着来追随他们的教主----也同样地是在跑着逃避着什么别的。”
在雕刻出的战士注视我们,纸兰花染色而摺得看来很自然的情况下,克拉克太太说到她以前有一个女儿,有个丈夫的事。
“凯西那时候十五岁。”她说。
她说:“她的全名叫卡珊黛娜。”
克拉克太太说,有时候警方发现一座埋得很浅的坟,或是被谋杀的受害人遭弃尸的遗体时,警探都会在那里藏一具麦克风。这是标准程序。
她朝口袋里有个卡式录音机的诽谤伯爵点了点头。
警方的人会在附近,监听几天或几个礼拜。因为几乎所有的凶手都会再回来跟受害者说话。差不多总是会这样。我们需要把我们生活中的故事说给什么人听,而凶手只能和一个不可能再处罚他的人,也就是被害人,讨论他的罪行。
即使是凶手,也需要把话说出来,说他生活中的故事,这种需要强烈到他会来坐在一个坟旁边或一具腐烂的尸体旁边,滔滔不绝地说上几个钟头。一直讲到他的话有了道理。一直讲到那个凶手可以说服自己相信他新现实的故事。那个现实就是----他的行为是对的。
所以警方才会等着。
她仍然面带笑容地说:“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克拉克太太说:“像你们其他的人一样,我只是想有办法来说我的故事……”
克拉克太太仍然在八卦侦探聚光灯的温热光圈之中,她说:“拜托。”她伸出两手来捣住面孔,在紧紧并拢的十指后面,她说:“就是一架录影机毁了我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