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本镇上大富翁之一啊,如果我的权利能收回的话.
"哦,这可是个了不起的政府啊,可真了不起.请看吧.有一个自由的黑人,是从俄亥俄过来的.是个黑白混血儿,皮肤却跟一般白种人一样.身上穿的是洁白的衬衫,白得你从没有见识过.头戴一顶礼帽,亮得耀眼,镇上没有人比得上他身上这套衣服这么漂亮,还有一只金链条金表,还有头上镀了银的手杖......是本州最可尊敬的满头霜染的年老的大富翁.人们都猜想他是大学里一位教授,精通各国语言,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最糟糕的还不只如此而已.人家说,他在家乡的时候,还可以投票选举.这可把我搞糊涂了.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的国家啊.到了选举的日子,要是我那天没有喝醉能走得到的话,我肯定会出去,会亲自去投票.可是啊,如果人家告诉我说,在这个国家里,有这样一个州,人家允许黑奴投票选举,那我就不去了.我说,我从此再也不会去投票了.这就是我亲口说过的话,大家都听到我说的话.哪怕国家烂透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去投票,你再看看那个黑奴那幅冷冰冰的神气,......嘿,要是在大路上,如果不是被我一肩膀把他推到一边去,他才不会生让我通过.我对人家说,凭什么不公开拍卖这个黑奴,给卖掉?......这就是我要问清楚的.你知道,人家是怎么说的?嗯,人家说,在他待在本州满六个月以前他就不能被你卖掉.啊哈......这是一桩何等的怪事,一个自由黑人在州里待了还不满六个月便不许拍卖,这样的政府还管它叫政府.当今的政府就是这样自称为政府,装出了一幅政府的模样,还自认为这就是一个政府了,可就是非得苦苦等满六个月,才能将一个游手好闲.鬼鬼祟祟.罪恶滔天.身穿白衬衫的自由黑人逮起来,并且......"
爸爸就是这么滔滔不绝,可就是从没有想一想自己那两条软弱无力的老腿把他带到了何方,这样,他给腌猪肉的木桶一绊,就摔倒在地,闹了个倒栽葱,蹭伤了两条小腿.这样一来,话便说得越来越火辣辣的......主要是冲着黑奴和政府说的,间或也冲木桶骂上两句,就这样东拉西说,唠叨个没完.他在木屋里 一只脚跳着走了好一会儿.先是提起这条腿,靠那条腿跳,然后又换一条腿跳.先提起这条小腿,靠另条小腿跳,再轮换.终于到后来,他突然提起左脚对准木桶猛踢一脚.可这下子判断失误,因为用的这只靴子透了,露出了两只脚趾头的脚,只听得一声号叫,听得叫人毛骨悚然.叭哒一声,他跌落在地,只见他到处乱滚,一手抓往了脚趾头,一边张口痛骂起来,这一番的痛骂,能叫他过去任何一次的成绩都相形见绌.在后来,他自己也是这么说的.在老桑勃雪.哈根生平最得意的年代,他曾听到过哈根是那样骂人的,他自认为他这一回可是胜过了老哈根.不过,据我看,这或许有点儿夸大其词了.
吃过晚饭,爸爸又拿起了酒杯子,说瓶里的威士忌够他喝醉两回,外加一次酒疯.这是他的口头禅了.我估计,大约一个钟头光景,他就会醉得不省人事,我便可以偷出那把钥匙,或是把木头锯断,借机溜走,两个办法总有一个能行得通.只见他喝啊,喝啊,一会儿就滚到了他那条毯子上.不过,这回儿我运气不佳.他并没有睡熟,而是睡得不安生.他不停地呻吟,好长时间不停气地翻身,并且到处乱翻.后来,我实在困得顶不住,连眼睛也睁不开来,不知不觉之间,便熟睡过去了,连蜡烛还点着哩.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我听到一声怪叫就爬了起来.只见爸爸神色慌张,满屋子跳来跳去,一边狂叫有蛇.他一边说蛇爬上了腿,接着又跳又尖叫,又说一条蛇咬了腮帮子,......可是我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他在木屋里跳过来,奔过去,一边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