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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犯可在地牢周围没有鹅让他拔毛做笔啊,你这个笨蛋.他们总是用最坚硬.最结实.最费劲的东西,象旧烛台啊,或是能弄到手的别的什么东西,来做笔.这就得花好几个星期.好几个月才能做成笔,因为他们必须在墙上锉.就算是有一枝鹅毛 笔吧,他们也不会用,因为这不合乎规矩嘛."
"好吧,那么,我们拿什么来给他做成墨水呢?"
"很多人是用铁锈和眼泪做的.可那是平庸之辈和娘儿们用的办法,那些赫赫有名的人物用的是他们自己身上的鲜血.这是杰姆可以做的.在他要把具有一般神秘性质的小小的通常的信息送出,将叫全世界都知道他现在被囚在何地何处,他就可以用叉子刻在一只白铁盘子背后,并且从窗子里扔将出来.铁面人就是这么干的,这个办法很妙."
"可杰姆并没有白铁盘子啊,他们是用平底锅给他送食吃的."
"这没什么,我们可以给他几个."
"没有人看得到盘子底上的东西嘛."
"这无关紧要,赫克.芬.重要的是他必须在盘子底上写好了,然后把它扔将出来.你根本不必非得读懂不可.囚犯写在白铁盘子上或者在别的什么东西上,你看不懂的,要占半数呢."
"这样说来,把盘子白白扔掉有什么用处呢?"
"啊,谁管这些闲事,盘子又不是囚犯自己的."
"可盘子总是有主的,不是么?"
"好吧,有主又怎么样?囚犯哪管它是谁的......"
他说到这儿就停住,因为我们听到了吃早饭的号角声了.我们就跑回家来.
那天一个上午,我借了晒衣服绳子上一条床单和一件白衬衫.我又找到了二只旧口袋,装进这些东西.我们又下去找到了狐火,也放到了里面.我把这个叫借,因为我爸爸一向这么个叫法.可是汤姆说,这不是借,是偷.他说他是代表了囚犯的,而囚犯并不在乎自己究竟是怎样把一件东西弄到手的,反正弄到了手就行了,谁也不会为这个怪罪他.一个囚犯,为了逃跑而 偷了什么,这不叫犯罪.因此,只要我们是代表了一个囚犯的,那么,为了叫我们逃出监牢,凡是有用处的,都可以偷,并不犯什么罪.汤姆这么说.说这是他的正当权利.所以,当我们是代表了一个囚犯时,那我们就完全有这个权利偷这里任何有一点点儿有用处的东西,为了能好逃出牢狱.他说,要是并非囚犯的话,那就大不一样了.一个人偷东西如果不是囚犯,那他便是一个卑鄙下流的人.因此我们认为,这里任何一样东西,我们都可以偷.可是在这么讲了以后,有一天,他和我庸人自扰地吵了一架.那是我从黑奴的西瓜地里偷吃了一个西瓜,我被他逼前去,还给了黑奴一角钱,付的什么钱也没有对他们说明.汤姆说,他的愿意是说,我们能偷的,是指我们需要的东西.我说,那好啊,我需要西瓜嘛.然而他说,我需要这个并非为了逃出牢狱,而不同之处,恰恰正是在这里.他说要是我要一个西瓜,以便把小刀子藏在里面,偷偷送给杰姆,杀死监狱看守会用到的,那就是完全正当的了.所以,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尽管要是每次有机会能饱餐一顿西瓜,却硬要我这么坐下来,仔细分辨其中像一根头发丝那样的差别,那我就看不出代表罪犯有什么好处了.
好,我刚才说了,我们那个早上在等着大伙儿一个个开始干正事了,也看不到有人影在场院周围了,汤姆就把那个口袋带进了披间.我呢,站在不远的地方,替他放风.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