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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紫儿
说过之后,摸摸紫儿的头发,起身告辞,还是屡次回头,依依不忍遽去。

    断七,即人死后七七四十九日。

    门外朝雾弥漫,天空景色幽奇,遍地浓霜,一白无际。源氏公子对景寻思:此刻倘是真的幽会归来,这才够味。但现在终觉美中不足。他想起了一个极秘密的情妇,她家就在这归途上。便在那里停车,叫人去敲门。然而里面没有人听见。计无所出,便叫一个嗓子好些儿的随从在门外唱起诗歌来:

    ldquo;朝寒雾重香闺近,岂有过门不入人?rdquo;

    连唱了两遍,里面走出一个口齿伶俐的侍女来,回答道:

    ldquo;雾重朝寒行不得,蓬门不锁任君开。rdquo;

    吟毕就进去了。以后不再有人出来。源氏公子觉得就此回去,不免乏味。然而天色渐明,教人见了不便,就不进门去,匆匆回二条院了。

    源氏公子回到私邸之后,躺在床上回想那个可爱的人儿,觉得非常留恋,便独自微笑。睡到日高三丈,方才醒来。决定写信慰问紫儿。但这信与寻常不同,时时搁笔寻思,好容易写成。附赠几幅美丽的图画。

    且说正在这一天,紫儿的父亲兵部卿亲王来探望她了。这邸宅比往年更加荒芜,广厦深宫,年久失修,屋多人少,阴气逼人。父亲环顾四周,慨然地说;ldquo;这种地方,小孩一刻也不能留的。还是到我那边去吧。那边万事都很方便:乳母有专用的房间,可以安心服侍;姑娘有许多孩子作伴,不致寂寞。一切都很舒服。rdquo;他唤紫儿到身边来。源氏公子身上的衣香沾染在紫儿身上,气味非常馥郁。父亲闻到了这香气,说道:ldquo;好香啊!可惜这衣服太旧了。rdquo;他觉得这女孩很可怜。接着又说: ldquo;她好几年和患病的老太太住在一起。我常常劝老太太将她送到我那边去,也好和那边的人熟悉些。可是老太太异常嫌恶我家,始终拒绝。于是我家那个人心中也不快了。到这时候才送去,其实反而不体面呢。rdquo;少纳言乳母说:ldquo;请大人放心。目前虽然寂寞,也是暂时之事,不须挂念。且待姑娘年事稍长,略解人情世故,再迁居府上,较为妥善。rdquo;又叹一口气说:ldquo; 姑娘日夜想念老太太,饮食也少进了。rdquo;紫儿的确瘦损了不少,然而相貌反而清秀艳丽了。兵部卿对她说:ldquo;你何必如此想念外祖母?现在她已经不是这世间的人了,悲伤有什么用处呢?有我在这里,你可放心。rdquo;天色渐暮,兵部卿准备回去了。紫儿啼啼哭哭,依依不舍。做父亲的也不免流下同情之泪,再三地安慰她:ldquo;千万不要这么想不开!我不久就来迎接你!rdquo;然后回去。

    父亲去后,紫儿不堪寂寞,时常哭泣。她还不懂得考虑自己身世问题。她只是记念外婆,年来时刻不离左右,今后永远不能再见,想起了好不伤心!虽然还是个孩子,也不免愁绪满怀,日常的游戏都废止了。白昼还可散心,暂时忘忧;到了晚上,便吞声饮泣。少纳言乳母安慰乏术,只得陪着她哭,并且悲叹:ldquo;照此情况,日子如何过得下去!rdquo;

    源氏公子派惟光前来问候。惟光转述公子的话道:ldquo;我本当亲自前来问候,只因父皇宣召,未能如愿。但每逢想起凄凉之状,不胜痛心。rdquo;又命惟光带几个人来值宿。少纳言乳母说: ldquo;这太不成话了!虽然他们在一起睡只是形式而已,可是一开始就如此怠慢,也太荒唐了。倘被兵部卿大人得知,定将责备我们看护人太不周到呢!姑娘啊,你要当心!爸爸面前切勿谈起源氏公子的事!rdquo;然而紫儿全然不懂这话的意思,真是天可怜见!少纳言乳母便把紫儿的悲苦身世讲给惟光听,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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