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少女
感以末。何者,欲陨之叶,无所假烈风;将坠之泣,不足繁哀响也。” 见《昭明文选》第四十六卷。
催马乐:“诸公听我言,我欲换衣衫。行过竹林与野原,满身染上荻花斑。”
内大臣声言即将出门。走出房间,却偷偷地钻进了他所宠爱的一个侍女房中,和她密谈了一会,又缩紧了身子悄悄地溜出去。半途上听见有人在暗处窃窃私语,觉得奇怪,倾耳一听,原来是侍女们正在议论他。但闻一人说:“他自己以为贤明,但世间父母总是糊涂的。你瞧吧,不久就会出毛病,常言道:‘知子莫若父。’这句话其实是瞎说。”她们在讥笑他。内大臣想道:“原来真有这般丑事,果然不出所料!我以前并非不提防到,但念两个都还是孩子,就疏忽了。世事真难办啊!”他这才明白了情况。但并不声张,悄悄地出去了。前驱者簇拥大臣登车后,高声喝道。侍女们相与言道。“咦,老爷到这时候才动身呢。不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到了这年纪还要偷偷摸摸。”适才议论他的两个侍女说道:“刚才飘来一阵浓烈的衣香,我们还道是夕雾少爷走过,原来是老爷!啊呀,糟糕!我们刚才说的话恐怕被他听到了!这位老爷脾气很暴躁呢。”大家不免担心。
内大臣一路上想道:“让他们结婚,也并不是一件十分乖异的坏事。然而姑表姐弟成亲,这因缘太平凡了。外人也要议论。况且源氏强把我女儿弘徽殿女御压倒,我很气愤,正指望这云居雁入宫伺候太子,也许能压倒他人,为我争这口气呢。真可恨啊!” 源氏和这内大臣的交情,自昔至今,大体上很和睦。但在权势方面,两人一向有争执。内大臣回想过去吃的亏,不免心中气愤。因此这天晚上不能安枕,直到天明。他推想太君一定知道两人之事,但因过分溺爱这孙女与外孙,故一切听其所为。回想起那两个侍女的议论,觉得实在可恶可恨,弄得他心绪不宁。这个人性情有些刚强,行为每多锋芒,因此有了心事,不能自制。过了两天之后,他又前去参谒太君。太君看见这儿子常来请安,觉得甚可嘉许,心中非常高兴。她的头发象尼姑一般剪短,身穿一件崭新的扎服。虽然是儿子,但终是一位内大臣,也得客气些,因此太君坐在帷屏里面接待他。内大臣心情不快,对母亲说:“儿子今天来此参谒,心中很不自在。想到这里的侍女们多么看不起我,甚是畏缩。儿子虽然不肖,但只要生在这世上,始终不离母亲左右,决不违背尊意。然而为了这个不良的小女为非作歹,致使我不得不怨恨母亲。本来不须如此怨恨,然而终于忍耐不住。”说着,举手拭泪。太君吃了一惊,那化妆得很漂亮的脸忽然变色,眼睛也睁大了,问道:“究竟为了何事,我活到这么大年纪,还要受你怨恨?”
内大臣也觉得太唐突了,连忙说明:“儿子将此幼女奉托太君抚养,自己一向不曾稍尽为父之责。只因欲为长女争取女御地位,使她册立为后,用尽苦心,谁知遭到失败。儿子虽不抚育幼女,但深信太君教养有方,故甚放心。岂料发生此意外之事,实甚遗憾!夕雾虽然学识渊博,名重天下,但倘草草不择,就近攀姑表之亲,外人亦将讥笑为轻率。即使微贱之人,亦不屑为此。此事于夕雾亦甚不利。为夕雾计,不如另择高贵而非近亲之家,做个乘龙快婿,方为荣华之举。若就近结亲,源氏太政大臣亦必不喜。太君即使欲令此二人结婚,亦不妨先将情由示知,以便多作准备,亦可使排场稍稍体面。如今任幼者之所欲为,不加管束,实在令人痛心啊!”太君做梦也不曾想到,觉得此事实出意外,答道:“你这番话,亦属有理。但我全然不知这两人有何打算。如果真有其事,我比你更加痛心呢。你要我与他们共负此罪,我心实甚不甘。自从你将此小女交我抚养之后,我特别疼爱她。凡你所不曾注意之事,我也独自仔细考虑,务求将她养成优秀之人。二人年龄如此幼稚,而为长上者溺爱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