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嗯quot;我吃了一惊。

    quot;一看手就知道。quot;她笑着说。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女性。她脸上有很多皱纹，这是最引人注目的。然而却没有因此而显得苍老，反倒有一种超越年龄的青春气息通过皱纹被强调出来。那皱纹宛如与生俱来一般同她的脸配合默契。她笑，皱纹便随之笑；她愁，皱纹亦随之愁。不笑不愁的时候，那皱纹便不无玩世不恭意味地温顺地点缀着她整个面部。她年纪在35岁往上，不仅给人的印象良好，还似乎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我一眼就对她产生了好感。

    她头发剪得相当草率，长短不一，到处都有几根头发卓尔不群地横冲直闯。前面的头发也参差不齐地搭在额头，但这发型对她却是恰到好处。白色半袖圆领衫外面罩一件蓝工作服，下身穿一条肥肥大大的奶油色布裤，脚上一双网球鞋。身材瘦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几乎没有什么乳房。嘴唇不时嘲弄人似的往旁边一扭，眼睛皱纹微动不已。俨然一个多少看破红尘的热情爽快而技艺娴熟的女木匠帅傅。

    她略微缩一下下颌，依旧扭着嘴角，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半天，我真担心她马上从衣袋里掏出卷尺，动手测量我身体各个部位的尺寸。

    quot;可会一种乐器？quot;

    quot;不，不会的。quot;我回答。

    quot;遗憾呐，要是会一种该多有意思！quot;

    我说了声quot;是啊quot;。我真不明白她为什么张口闭口总离不开乐器。

    她从胸口衣袋里摸出七星烟，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有滋有味地吐了一口。

    quot;嗯--是渡边君吧？在你见直于之前，我想还是最好由我把这里的情况介绍一下。所以首先，你我两人要这么谈一会。这里和其他地方略有不同，如果事先一无所知，我想很可能不大不小地闹出洋相。暧，你对这里的事还不怎么清楚吧？quot;

    晤，几乎是零。quot;

    quot;那好，让我从头讲起……quot;说到这里，她似乎想起什么，双指一合打了个响，说，quot;哦，午饭吃了什么没有？肚子不饿？quot;

    quot;饿啦。quot;我说。

    quot;那跟我来。在食堂里边吃边说好了。开饭时间倒是过去了，不过现在就去或许还有吃的。quot;

    她领头，大步流星地穿过走廊，走下楼梯，来到一楼食堂。食堂座位足可容纳二百多人，但现在使用的只有一半，剩下的半边被屏风隔开。有点像是已不合时令的避暑疗养院。午餐食谱上有放鸡蛋的炖马铃薯、青菜色拉、桔汁和面包。正如直子信上写的那样，青菜好吃得出奇。我把盘中物一举于光。

    quot;你吃得真香啊！quot;她羡慕似的说。

    quot;实在好吃嘛！再说早上到现在还没正经吃过东西。quot;

    quot;要是不嫌弃把我这份也吃掉，喏。我已经饱饱的了。吃么？quot;

    quot;不要的话，我就吃。quot;我说。

    quot;我么，胃小，只能装一点点。所以，饭量不足的部分就靠吸烟填补。quot;说着，又叼了一支七星烟，点上火，quot;对了，我叫玲子，大伙都这么叫。quot;

    她的炖马铃薯只动了一点点，我便夹来吃，面包也啃了--玲子饶有兴味地望着我这副模样。

    quot;你是直子的主治医生么？quot;我试着问她。

    quot;我是医生？quot;她显得很惊愕，猛地收紧眉头说，quot;我怎么会是医生呢？quot;

    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