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寻羊冒险记Ⅲ.3
quot;那为什么不招呼我呢?quot;
quot;以为你想自己找来,就没吭声。quot;
羊男从衣袋掏出烟,美滋滋地吸了一口。我在羊男身边坐下。
quot;住在这儿?quot;
quot;嗯。quot;羊男说,quot;不过你谁也不要告诉。因为谁都不知道。quot;
quot;可我的朋友知道吧?quot;
沉默。
quot;事关重大。quot;
沉默。
quot;如果你跟我的朋友是朋友,那么我跟你也是朋友吧?quot;
quot;是啊,quot;羊男十分谨慎他说,quot;一定是那样的。quot;
quot;既然你是我的朋友,你就不会对我说谎,是吧?quot;
quot;嗯。quot;羊男很为难似的说。
quot;不能讲给我听吗?作为朋友。quot;
羊男用舌头舔了舔干干的嘴唇:quot;不能讲的,实在对不起,讲不得的,说好不能乱讲。quot;
quot;嘴给谁封住了?quot;
羊男如海贝一样闷声不语。枯树间响起了风声。
quot;没人偷听的。quot;我悄声道。
羊男盯住我的眼睛:quot;这地方你难道什么也不了解?quot;
quot;不了解。quot;
quot;听着,这不是普通地方,这点你最好记住。quot;
quot;可你前几天还说是好地方啊!quot;
quot;对我来说,quot;羊男道,quot;对我来说只能住在这里。被赶出这里,就再也无处可去了。quot;
羊男沉默下来。看情形很难再从他口中套出什么话。我看着塞满烧柴的帆布袋。
quot;冬天用这个取暖?quot;
羊男默然点头。
quot;没看见有烟嘛。quot;
quot;积雪之前,还没生火。不过即使积雪后生火你也看不见烟——有那样的生火办法。quot;说着,羊男得意地一笑。
quot;雪从什么时候积起呢?quot;
羊男仰脸看天,又看我的脸。quot;今年要比往年早,再过十来天就差不多了。quot;
quot;再过十来天路就封冻了吧?quot;
quot;可能。谁也上不来,谁也下不去,好季节!quot;
quot;一直住在这里?quot;
quot;一直。quot;羊男说,quot;直到永远。quot;
quot;吃什么呢?quot;
quot;蜂斗叶、蔽菜、树上的果、鸟,小鱼和螃蟹也逮得到。quot;
quot;不冷?quot;
quot;冬天冷的哟。quot;
quot;有什么东西不够,可以分些给你。quot;
quot;谢谢。眼下还不缺什么。quot;
羊男忽然站起,沿路朝草场那边走去。我也起身跟在他后面。
quot;为什么偷偷住在这里?quot;
quot;你肯定笑。quot;羊男说。
quot;我想不至于。quot;我说。猜不出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quot;谁也不告诉?quot;
quot;谁也不告诉。quot;
quot;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