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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需要的幻想色彩。容易得很,只要大量制造信息即可。住则港区,乘则欧洲车,戴则劳力士——如此反复宣传。于是大家深信不疑——住则港区,乘则BM,戴则劳力士。有一种人以为只要把这些东西搞到手就高人一等,就与众不同,却意识不到惟其如此才到头来落得个与众相同。缺乏想像力。那东西无非人为宣传而已,幻想而已。我对这把戏早已烦透了,对自己自身的生活烦透了。真想过一种像样的日子。但是不行,我们一切都给事务所控制得死死的,和能更换衣服的布娃娃一个样。因为有债在身,半句牢骚也发不得。即使我说想如何如何,也没有一个人听得进去。住着港区英姿飒爽的公寓,出入‘奔驰’,戴着菲利浦斯手表,抱着高级女郎困觉——有些人恐怕是不胜羡慕。但并非我所追求的东两。而我所追求的又无法得到,除非逃离目前这种生活。”
“例如爱。”我说。
“是的,例如爱,以及平和安稳、美满的家庭,单纯的人生。”说着,五反田在脸前合起双手,“嗯,知道吗?假如当时我想得到,这些是可以得到的。不是我自吹。”
“知道,谈不上什么自吹,完全客观。”
“只要我想干,没有办不到的事。我拥有一切可能性,也有机会,有能力。但结果呢,无非傀儡而已。那些半夜里东张西望的女郎,可以说手到擒来,不骗你,真的。可是同真心喜欢的女郎却睡不到一起。”
五反田像已醉得相当厉害。脸色虽然丝毫未变,但较之往常多少有些饶舌。他想一醉方休的心情我并非不能理解。因时针已过12点,我便问他时间是否没关系。
“噢,明天整个上午没事,忙不了的。不影响你?”
“我无所谓,照样无所事事。”
“让你陪着,我也觉得过意不去。可我除了你没有人能说上话,真的,跟谁都谈不来。我一说什么不想坐‘奔驰’想坐‘雄狮’,人家多半以为我是神经出了问题。弄得不好,会给领到精神病院里去,眼下正流行这招术。无聊!什么专门接待演员的精神科医生,同呕物清扫专家是一路货色!”他闭目良久。“不过,我来这里好像尽发牢骚了。”
“‘无聊’说了20次。”
“果真?”
“要是不够,尽管说下去好了。”
“足矣足矣,谢谢。抱歉,尽叫你听牢骚话。话又说回来,我身边那些家伙,全部全部全部都是干屎蛋那样的无聊之辈,纯粹令人作呕,百分之百无可救药的呕物一直顶到嗓子眼。”
“吐出就是。”
“庸俗无聊的家伙铺天盖地。”五反田不屑一顾地说道,“全都是在物欲横流的都市里投机钻营的混蛋、吸血鬼!当然也不是全都如此,正人君子也有几个,但更多的是败类,是花言巧语口蜜腹剑的骗子,是利用地位捞钱捞女人的丑类。这些明里暗里的家伙靠着吮吸这丑恶世界的油水,眼看着越来越肥,丑陋臃肿,而又耀武扬威。这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世道。也许你不晓得,这样的混账家伙实在是漫山遍野。有时我还不得不跟这些家伙喝酒干杯,那时我始终要提醒自己:喂,即使气不过也掐死不得哟,对这些家伙,掐死本身就是一种能源消耗。”
“用铁棍打死如何?掐死是费时间。”
“高见!”五反田说,“不过可能的话,还是恨不得掐死。一瞬间打死太便宜了他们。”
“高见!”我首肯赞成,“我们是高见对高见。”
“实在是……”说到这里,他缄住口,然后叹息一声,双手再次在脸前合起,“心里畅快多了。”
“那好。”我说,“就像《国王的耳朵是骡子的耳朵》一样。蹄子刨坑大声吼叫。说出口来心里畅快。”
“完全正确。”
“不吃碗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