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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轮,整个转了一轮。而我需要你。”
“强烈地?”说着,她又拉了拉裙角。
“是的,非常强烈。”
“转一轮后回到哪里了?”
“现实。”我说,“花了好些时间,终于回到现实中来了。我从很多奇妙事件中脱身出来,很多人死了,很多东西失去了,一切混乱不堪,而且仍未消除,估计将继续混乱下去。但我觉得我已转完了一轮,现在返回了现实。这一轮转得我筋疲力尽,浑身瘫软,但我好歹坚持跳个不停,一步也没踩错舞步。也正因如此,才得以重返这里。”
她看着我的脸。
“具体的我现在很难说得明白,不过请你相信我。我需要你,这对我是至关重要的大事,对你也是至关重要的大事。不骗你!”
“那么我该怎样好呢?”由美吉不动声色地说,“难道我应该感动得同你睡觉不成?就说太好了,说你需要我是我的最大的幸福——是这样不成?”
“不是,不是那样的。”我寻找合适的词句,当然寻找不出,“怎么说好呢?这其实早已定下,我一次也没怀疑过。一开始我就以为你可以同我睡的。但最初那次未能睡成,因为那时还不合适,所以也才等待转回一轮,并且已经转了一轮,现在并非不合适。”
“你是说我现在应该同你睡?”
“逻辑上的确不通,作为说服的方法也再糟不过,这点我承认,不过我是很想对你推心置腹,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而且也只能这样表达。在一般情况下,我也会循循善诱地说服你,那类方法我也是知道的。效果如何且不论,就方法来说我是完全可以像别人那样得心应手的。问题是情况不同,这件事单纯得很,简直不言而喻,所以只能如此表达,问题不在于能否进行得顺利,我同你睡,这是既定之事。我不想在既定之事上面没完没了地兜圈子,因为那样会毁掉其中关键的东西。真的,不是危言耸听。”
由美吉久久看着自己放在茶几上的表。“不能说是地道啊!”她叹息一声,开始解上衣纽扣。
“别看。”她说。
我歪倒在床上目视天花板的一角。那里别有天地,但我现在置身此处。她不慌不忙地脱衣服,不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每脱掉一件,便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什么地方。一会传来咯噔一声眼镜放在茶几上的声音,那声音让人心里痒痒的。接着,她走近前来,熄掉床头灯,上床,滑溜溜、静悄悄地钻到我身旁躺下,像闪身溜进屋时那样。
我伸手搂抱她的身子,她的肌肤和我的肌肤贴在一起。其身子非常滑润,而且沉甸甸的,现实,与咪咪不同。咪咪的身子梦一般美妙,她生活在幻想之中,生活在她本身的幻想和包容她的幻想这种双重幻想之中。正是。但是由美吉的身体却存在于现实世界,其温馨其重量其颤动都是活生生的现实。我一边抚摸由美吉一边思绪联翩,五反田那爱抚喜喜的手指也在幻想之中。那是演技,是画面上光点的移动,是从一个世界滑向另一个世界的阴翳,然而此刻不同,这是现实,正是,我现实的手指抚摸着由美吉现实的肌体。
“现实。”我说。
由美吉把脸埋在我脖颈上,鼻尖的感触是那样的真切。我在黑暗中逐一确认她身上的每个部位:肩、臂肘、手腕、手心,直至十个指尖,哪怕再细小的地方也不放过。我用手指依顺摸去,并像按封印那样不住地吻着,我需要这样做,也必须这样做。
是现实,我想。
我什么也不说,她什么也不说。她只是静静地呼吸,但她也同样需要我,我感觉得出。她的双臂紧紧地搂住我,其呼吸温暖而潮润,将不成为语言的语言倾吐出来。
“好厉害的。”稍过一会,由美吉说道。
“所以我说早已定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