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猫常从那里经过。quot;女孩手指草坪的那一端说，quot;看得见瀑布家院墙后面的焚烧炉吧？就从那旁边冒头，一直顺着这草坪走来，再钻过栅栏门，朝那边院子走去。路线就这一条。对了，那位瀑布先生，是位有名的插图画家呢，叫托尼瀑布。quot;

    quot;托尼瀑布？quot;

    女孩向我介绍起托尼瀑布来：本名叫瀑布托尼，专门画工笔插图，太太死于交通事故，只一人住在房子里，几乎闭门不出，同附近任何人都不往来。

    quot;不是坏人，quot;女孩说，quot;话是没说过。quot;

    女孩把太阳镜推上额头，眯细眼睛打量四周，又拉下太阳镜，吐了口烟。移开太阳镜时，见她左眼旁有条2厘米长的伤疤。很深，恐怕一生都难以平复。想必是为掩饰伤疤才戴眼镜的。脸形并不特别漂亮，但有一种吸引人的东西，大概来源于活泼的眼神和有特征的嘴唇。

    quot;晓得宫胁先生？quot;

    quot;不晓得。quot;我说。

    quot;在那空屋里住过的，是所谓地地道道的人。两个女儿，都在一所有名的私立女校上学。户主经营两三家适合全家人聚餐的饭馆来着。quot;

    quot;为什么人没了？quot;

    女孩摄了撅嘴，像是说不晓得。

    quot;怕是负债什么的吧。夜逃似的手忙脚乱地不见了，有一年了。杂草长得发疯，猫又多，怪吓人的，妈常发牢骚。quot;

    quot;有那么多猫？quot;

    女孩口叼香烟仰脸望天。

    quot;好多种咧，秃毛的，单眼的……眼珠掉了，那儿成了个肉块。不得了吧？quot;

    我点头。

    quot;亲戚里还有六只指头的呢。是个比我年龄大点儿的女孩，小指旁又生出一只指头来，活像婴儿指头。不过平时总是灵巧地燃起，不细心发现不了。好漂亮的女孩呢！quot;

    quot;晤quot;

    quot;那东西你说可是遗传？怎么说呢……血统上。quot;

    我说不大明白遗传上的事。

    她默然良久。我一边含柠檬糖，一边盯盯注视猫的通道。猫一只也没露面。

    quot;暧，你真的不喝点什么？我可要喝可乐喽。quot;女孩说。

    我说不要。

    女孩从帆布椅起身，轻轻拽着腿消失在树阴里。我拿起脚下一本杂志啪啪啦啦翻了翻。出乎意料，居然是以男人为对象的月刊。中间一幅摄影图片上，一个只穿三角裤隐约可见隐秘处形状和毛丛的女子坐在凳子上以造作的姿势大大张开两腿。罢了罢了！我把杂志放回原处，双臂抱在胸前，目光重新对准猫通道。

    过了好些时间，女孩才拿可乐杯返回。这是个炎热的午后。如此在帆布椅上一动不动地晒太阳，脑袋不觉昏昏沉沉，懒得再去思考什么了。

    quot;暖，要是你晓得自己喜欢的女孩有六只手指。你怎么办？quot;女孩继续刚才的话题。

    quot;卖给马戏团！quot;我说。

    quot;当真？quot;

    quot;说着玩嘛，quot;我笑道，哦想大概不会介意。quot;

    quot;即使有遗传给后代的可能？quot;

    我略一沉吟，quot;我想不至于介意。手指多一只也碍不了什么。quot;

    quot;乳房要是有四个呢？quot;

    我就此亦沉吟一番。quot;不知道。quot;我说。乳房有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