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块,撤掉两块半月形木板中的一块,手扶井裙探身往里俯视。但怎么也看不到井底,并看来不是一般的深,没等到底便被黑暗整个吞没了。我嗅了嗅,多少有股霉味儿。
quot;没有水的,quot;笠原May说,quot;没有水的井。quot;
不能飞的鸟,没有水的井,我想,没有出口的胡同,加上……
女孩儿拣起脚前小砖头,投下井去。过一会儿才quot;砰quot;一声传出低沉而干涩的声音,只此一声。声音干干巴巴,简直可以放在手心搓碎。我直起身看着笠原May道:quot;怎么会没有水呢?干涸的,还是谁埋的?quot;
她耸了下肩。quot;要是谁埋的,还不全埋上?这样半途而废只留个井口有什么意思,人掉下去岂不危险?你不这么认为?quot;
quot;的确。quot;我承认。quot;那恐怕还是因为什么变故干涸的吧!quot;
我忽然想起以前本田先生的话:该上之时,瞄准最高的塔上到塔尖;该下之时,找到最深的井下到井底。井姑且在这里找到一眼了,我想。
我再次弯下腰,不自禁地静静俯视里边的黑暗。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大白天,竟有这般深沉的黑暗!我咳嗽一声,吞了口口水。咳嗽声在黑暗中发出仿佛他人咳嗽的回响。口水则残留有柠檬糖味儿。
我把井盖盖回井口,水泥块也照原样压回去。快11点30分了,午间须给久美子打个电话。
quot;差不多该回家了。quot;我说。
笠原May略微签下眉头,说:quot;可以的,拧发条鸟,就回家好了。quot;
我们穿过院子时,石雕鸟仍旧以干枯的眼睛瞪视天空。天空依然灰云密布,不见一丝空隙,雨早已停了。笠原May揪一把草叶,撕碎抛向空中。无风,碎叶又按原路一片片落回她脚下。
quot;咳,这往下到天黑可还有好长时间哟!quot;她并不看我地说。
“是有好长。”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