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盯视对方眼睛，quot;不耽误你更多时间，你非常忙我也完全知道。但你所说的下次另找时间，我觉得我们两人很可能再没什么下次了。你不这么觉得？quot;

    牛河对自己若有所培似地轻轻点了下头，卷起杂志插过衣袋。他在脑袋里大约盘算了30秒，然后说道：quot;也罢。明白了。那就下站下车，边喝咖啡什么的边聊30分钟吧。那件迫不得已的事由我想法安排就是。和你在这里巧遇也是一种缘分。quot;

    我们在田町站下来，出站走进一家最先看到的小咖啡馆。

    quot;不瞒你说，我是准备再不见你的了。quot;咖啡端来后牛河首先开口，quot;毕竟一切都已完结了。quot;

    quot;完结了？quot;

    quot;实话实说吧，我在四天前已经辞去了绵谷升先生那里的工作。是我主动请辞的。事情倒是很久以前就有所考虑的。quot;

    我脱去帽子和大衣，放在旁边椅子上。房间有点热，但牛河仍穿着大衣。

    我说：quot;所以前几天往你事务所打电话也没人接喽？quot;

    quot;是那么回事。电话线拔了，事务所退了。人要出去还是痛痛快快出去才好。拖泥带水的我不喜欢。这么着，眼下我是不为任何人雇用的自由之身。说好听点是自由职业者；换个说法，也就是所谓无业游民。quot;牛河说着微微一笑。一如往日的皮肉之笑，眼睛全无笑意。牛河用小羹匙搅拌已放入奶油和一匙砂糖的咖啡。quot;喂冈田先生，你肯定是要向我打听久美子女土吧？quot;牛河说，quot;久美子女士在哪里啦干什么啦等等。如何，对不？quot;

    我点下头。随即说：quot;但首先想听听你为什么突然辞去绵谷升那里的工作。quot;

    quot;真想知道？quot;

    quot;有兴趣。quot;

    牛河啜了口咖啡，皱了下眉，看着我。

    quot;是吗？哦，叫我说我当然奉告。不过也并不特别有趣，这个。实在说来，一开始我原本是怀着一莲托生的心情，准备跟绵谷先生跟到底来着。以前也说过，绵谷先生这回出马竞选，靠的是原封不动接收老绵谷先生的选区地盘，我当然也一起转给了绵谷先生。这场变动并不坏。客观地说，较之侍候来日无多的老绵谷，还是新绵谷有前途。我本以为绵谷升这个人如此发展下去，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相当可观的人物。

    quot;尽管如此，永远跟定此人的心情---也可以说是忠心吧---不知为什么却是一丝半点也没有。说来或许奇怪，我这人也不是就没有效忠之心。跟老绵谷那时候，又是拳打又是脚踢，待遇简直跟耳屎差不多。相比之下，新绵谷客气得多。可是，冈田先生，世上的事就是怪，老绵谷那里我基本诺诺连声地一直跟下来了，而对新绵谷却没能做到。你知道什么缘故吗？quot;

    我摇摇头。

    quot;归根结底---这么说也许过于露骨---因为骨子里跟绵谷升先生彼此彼此，我想。quot;说着，牛河从衣袋掏出香烟，擦火柴点燃，慢慢吸入，缓缓吐出。

    quot;当然我同绵谷先生长相不同出身不同脑袋不同，开玩笑时相提并论都不够礼貌。可是嘛可是，只消剥开一层皮，我们大体属于一丘之貉。这点从第一眼看到他时，就如晴天里打伞看得明明白白：喂喂，这小子外表倒是文文静静白白生生，实际是个不折不扣的冒牌货，一个无聊透顶的俗物！

    quot;当然啦，也不是冒牌货就一定不行。冈田先生，政界那地方，靠的是一种炼金术。我就看过好几例档次低得无以复加的欲望结出堂而皇之的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