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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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尼古拉讲,情况是这样的:剥皮鲍里斯原名叫鲍里斯·格络莫夫,果不出我所料,是内务部秘密警察,NKGB的少校。在乔巴山掌握实权出任部长会议主席的1938年,被作为军事顾问派往乌兰巴托,在那里依照贝利亚领导的苏联秘密警察模式组建了蒙古秘密警察,在镇压反革命势力当中大显身手。人们被他们驱赶集中,投入收容所,受到拷问。大凡有一点嫌疑的以至多少可疑的人,全被干干净净地干掉。
诺门坎战役结束,东面危机得以暂时缓解之后,他立即被召回中央。这次被派往苏联占领下的波兰东部,负责清洗旧波兰军队。在那里他得到了quot;剥皮鲍里斯quot;外号。因为拷问中他使用从蒙古领来的汉子活剥人皮。波兰人当然怕他怕得要死,凡是直接目睹剥皮的人无不统统坦白。德军突然突破国境线而抗德战争开始后,他从旧波兰撤回莫斯科。很多人因涉嫌有组织地里通希特勒而遭到逮捕,或被稀里糊涂地杀害或被关进收容所。这期间他也作为贝利亚的得力心腹滥用其拿手的拷问大发淫威。斯大林与贝利亚为了掩饰未能事先预测纳粹进攻的责任并巩固领导体制,不能不捏造出这种内奸之说。在严刑拷打阶段很多人便被无谓地杀害。据说---真伪不得而知---那期间鲍里斯及其手下几个蒙古人至少剥了五个人的皮,鲍里斯甚至把剥下的皮挂在房间里加以炫耀。
鲍里斯一方面生性残忍,一方面又是个极其小心谨慎的人。正由于小心谨慎,他才得以避过所有的阴谋和清洗。贝利亚对他喜爱得一如亲子。然而或许有点过于得意,一次他干过了头。那是一次致命的失败。他以在乌克兰战役中私通纳粹德国党卫军坦克部队的嫌疑逮捕了一名坦克部队的部队长,审讯当中予以杀害---将烧红的烙铁伸进身体各个部位(耳穴、鼻孔、肛门、阳物等等)折磨致死。不料这名军官是身居高位的某共产党干部的侄子。事后红军总参谋部通过周密调查,查明该军官纯属无辜。不用说,那名共产党干部大发雷霆,伤了面子的红军也不肯忍气吞声。这回即使是贝利亚也无力包庇了。鲍里斯当即被解职押上法庭,同蒙古副官一起被判以死刑。但NKGB全力为其争取减刑,结果鲍里斯被送往西伯利亚收容所进行强制劳动(蒙古人则被处以绞刑)。贝利亚那时给狱中的鲍里斯悄悄悄去口信,叫他自己设法在那里存活一年,那期间他往红军和党那里打通门路,一定恢复他往日地位---至少据尼古拉说来是这样的。
quot;知道吗,间官,quot;尼古拉压低噪音说,quot;这里普遍相信鲍里斯早晚重回中央,说贝利亚很快就会把那家伙救出去。不错,这个收容所目前由党中央和红军管理,贝利亚不便贸然下手。但也不能因此麻痹大意,风向说变就变。要是现在让那家伙在这里受苦受难,到那时候肯定遭到骇人听闻的报复,这是明摆着的事。世上固然傻瓜不少,但自己往自己死刑判决书上签名的却是一个也没有。所以他在这里被奉为上宾,生怕碰他这个肿包。住宾馆让人侍候毕竟不可能,为摆样子也得让他带脚镣干些轻活。但即使现在也给他住单人房,烟酒随便受用。若让我说,那家伙跟毒蛇没什么两样,留着对国家对谁都没好处。有人半夜里一下子割断他的喉咙该有多好!quot;
一天,我正从车站附近路过,那个大个子中止再次把我叫住。我取出通行证给他看,他却摇头不接,而叫我马上到站长室去。我莫名其妙地跟到站长室一看,是身穿囚服的鲍里斯格洛莫夫在等我。他正坐在站长桌前喝茶。我呆呆立在门口不动。鲍里斯没再带脚镣,招手让我进去。
quot;哎呀,间官中尉,好久不见了嘛!quot;他和颜悦色地笑道,并劝我吸烟,我摇头拒绝。
他自己叼支烟擦火柴点燃,说道: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