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文言典籍
找到什么版本,宜于用什么版本。
所举版本都是通行的,容易找到的,所以实用。
明清以来,有集多种书刻成丛书的风气,有些书,单行的难找,常常可以在丛书中找到。所以读古籍,最好能够熟悉丛书的情况。近年中华书局出版《中国丛书综录》三册,内容丰富,条理清楚,可以帮助读者了解:一,现存的还有哪些丛书,每一种都收了哪些书;二,某一书是否收入丛书,如果收了,收入哪些丛书;三,某一作者有什么著作收入丛书,以及收入哪些丛书。现存丛书几千种,所收之书若干万种,因而读古籍,有这部书作向导就方便多了。
9.4整理
文言典籍,特别是早期的,文字简古,有的还有残缺、错乱的情况,因而不容易读。为了化难为易,历代都有人做整理的工作。整理过的比未经整理的易读,所以读古籍,最好能够知道整理的情况。这情况,有具体的,就是某一种书,都有什么人整理过,怎么整理的,现在想读,以哪一种本子为最好。显然,这样的具体情况是说不尽的。所以这里只想说说概括的,就是常用的整理方式。这有三种,是章句、校勘和注解。
有新式标点符号以前,我国所有著作的文字都是连写。这读起来当然费力,有少数地方还会断不清。汉朝的经师用立于学官的各种经典作教材,为了弟子能够读得正确,就把文字分章断句,于是有了章句之学。例如,今本《周南·关雎》后面写“关雎五章,章四句”,《召南·草虫》后面写“草虫三章,章七句”;《孟子》,今本第一篇标题是“梁惠王章句上(凡七章)”,第二篇标题是“公孙丑章句上(凡九章)”:这都是章句之学的痕迹。章句,看起来容易,其实不然。因为分章断句之前,必须能够正确理解。以断句为例,《论语·子罕》“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是传统的读法,近人杨树达《古书句读释例》举出许多证据,说“夫”字应该属上;《孟子·告子下》“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是传统的读法,近来有人怀疑,由句法方面看,“行”也许应该属上。
断句有时不易,可见章句之学是不可轻视的。
校勘一般是与注解同时进行,这里分开说是为了方便。这是随着文字传抄有误产生的。《吕氏春秋·察传》记载,卫国有人读史记(古史书名),说“晋师三豕涉河”,子夏听见,说“三豕”是“己亥”之误,这已经是校勘。到汉朝经师,校勘也成为专业。这风气一直延续到清朝,像卢文弨、王念孙、俞樾等还写了专书(《群书拾补》《读书杂志》《古书疑义举例》等)。对某一种书进行校勘,一方面要有广泛的材料,如不同版本,其他书的引文,本书上下文,有关的知识,等等,另一方面要有评判的能力;否则就很可能错。比较稳妥的办法是多举证,提看法,而不径自改动。不管怎样,我们总要承认,经过校勘的书,一般是比较容易读的。
整理古籍,注解是最难最重要的工作,因为它牵涉的面最广,没有渊博的学识难于胜任。由汉代起,历朝都有这方面的专家以及这方面的名作,如郑玄的多种经书注,《史记》的三家注,的刘孝标注,《文选》的李善注,的胡三省注,以至《说文解字》的段玉裁注,等等。注解有各种名称,如注经名“传”,兼注经传名“疏”;此外还有“笺”“注”“解”“索隐”“正义”等。就来路说,注解有出于一人之手的,如郭象注;出于一人之手而吸收前人注解的,是集解或集注,如朱熹《四书集注》。注有出于多人之手的,如《文选》有五臣注和六臣注。还有的书,前人注过后人再注的,如《楚辞》先有王逸注,后有洪兴祖补注。有的重要典籍,注本不只一种,如杜甫诗和韩愈文,注本都很多。由内容方面看,注解通常是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训诂,就是用浅易的词句解释古奥词句的意义,如果词句牵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