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1) 师徒之间
外的人看,很怪。
如:
(1)芭蕉慧清禅师——上堂,拈拄杖示众曰:“你有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我夺却你拄杖子。”靠拄杖,下座。僧问:“如何是芭蕉水?”师曰:“冬温夏凉。”问:“如何是吹毛剑?”师曰:“进前三步。”曰:
“用者如何?”师曰:“退后三步。”问:“如何是和尚为人一句?”师曰:“只恐闍黎不问。”上堂:“会么?相悉者少。珍重!”问:“不语有问时如何?”师曰:“未出三门千里程。”问:“如何是自己?”师曰:“望南看北斗。”问:
“光境俱亡,复是何物?”师曰:“知。”曰:“知个甚么?”师曰:“建州九郎。”(《五灯会元》卷九)
(2)仰山慧寂禅师——僧参次,便问:“和尚还识字否?”师曰:“随分。”僧以手画此○相拓呈,师以衣袖拂之。僧又作此○相拓呈,师以两手作背抛势。僧以目视之,师低头。僧绕师一匝,师便打,僧遂出去。师坐次,有僧来作礼,师不顾。其僧乃问:“师识字否?”师曰:
“随分。”僧乃右旋一匝,曰:“是甚么字?”师于地上书十字酬之。僧又左旋一匝,曰:“是甚字?”师改十字作A字。僧画此○相,以两手拓,如修罗(恶神名)掌日月势,曰:“是甚么字?”师乃画此○A相对之。(同上)
(1)用语言,都难解,尤其是无而夺却,不出门行千里,望南看北斗,事实不可能,更使人莫明其妙。(2)多用形相,○,A,○A,背抛,旋转一匝,打,都表示什么?很多人有这样的感觉,中文典籍,最难读的是禅宗语录,原因是不能循常规求得确解。如上面的两例所显示,一种可能是本来就不表示什么确义。这,至少是发此言作此相的禅师们不会同意。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是有确义,只是不在语言和形相的常规范围之内。之外,这就跑了野马,有向任何方向去的可能,怎么去捕捉?
怎么去捕捉的问题暂放一放,这里先谈谈为什么会往这怪路上走。禅师们都是众生无边誓愿度的,愿度,对于学人当然会“老婆心切”,可是用的办法像不是“循循善诱”,因为莫明其妙就谈不到悟入。这显然是个矛盾。矛盾而容许存在,并顺流而下,一发而不可遏,总当有个坚强的理由,或说必要的原因。这,禅师们自己没有说。可是有间接的表示,如:
(3)云居晓舜禅师——首谒刘公居士家。……士曰:
“老汉有一问,若相契即开疏,如不契即请还山。”遂问:
“古镜未磨时如何?”师曰:“黑似漆。”士曰:“磨后如何?”师曰:“照天照地。”士长揖曰:“且请上人还山。”拂袖入定。(《五灯会元》卷十五)
(4)船子德诚禅师——道吾(宗智)后到京口,遇夹山(善会)上堂。僧问:“如何是法身?”山曰:“法身无相。”曰:“如何是法眼?”山曰:“法眼无瑕。”道吾不觉失笑。……吾曰:“某甲终不说,请和尚却往华亭船子处去。”(同上书卷五)
云居和夹山的所答,依佛理说不能算错,可是因此而前者谒人碰了壁,后者为道吾所耻笑。为什么?推想是因为他们用了常语,不怪。这样说,教法求怪,而且越来越怪,还不只是顺流而下,而且是“有意”顺流而下。这有必要吗?或者说,究竟为什么才成为这样?可能有以下一些原因。
(一)常语是走渐的路,与顿的要求有距离,甚至不同道,因而求顿就不宜于用常语。
(二)学人急于想了生死大事,所以抛开家室,跋涉山川,去投师。见到老师,急于想知道的是两方面的奥秘:一方面是老师那个所得(禅悟后所住的境,假定有),另一方面是这个境是怎么得到的。所以反反复复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问“如何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