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我是艾斯特
然而从她的眼里,我知道她在撒谎,她也白我分辨得出来。“我被哈桑耍了!”她悄声说。我察觉到她希望我从这句话里,推断出她爱着哈桑。可是,谢库瑞自己究竟明不明白,她之所以对哈桑愈来愈念念不忘,是因为她嫁给了黑?
门了,哈莉叶端着香气诱人、刚出炉的面包了进来。我可以从她一见到我就愤愤不悦的表情中看出,姨父大人死后,这可怜的东西——她不能被卖掉,也不能被遗弃——已经变成谢库瑞摆脱不掉的痛苦遗物。新鲜面包的芳香充满了整个房间,当谢库瑞回到孩子们身边时,在香气中我顿时领悟,事实的真相是谢库瑞为了孩子们必须面临抉择:不管是他们的生父、哈桑或黑,都不是她要找的、自己真心所爱的丈夫,她的难题是要到一个能够爱两个男孩的父亲,真心深爱这两个天真无邪却又担心害怕的小男孩。谢库瑞已经备好,用努力,去爱任何一位好丈夫。
“你用你的心在追寻自己想要的,”我不假思索地说,“然而你必须用头脑来作决定。”
“我现在就可以立刻带着孩子们回到黑身边。”她说,“可是我有几个条件!”她沉了一会儿。“他必须善待谢夫盖和奥尔罕。他不可以因为我回到了这里而跟我账。最重要的,他必须遵守我们当初的婚姻条件——他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昨天晚上他抛下我孤零零一个人,让我独自面对凶手、小偷、倒霉蛋和哈桑。”
“他还没找到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但他叫我告诉你,他已经找到了。”
“我应该去找他吗?”
我还来不及回答,谢库瑞前任公公早已读完纸条。他说:“告诉黑先生,我的儿子不在场,我负担不起把儿媳妇交出去的责任。”
“哪一个儿子?”我故意这么说,想泼悍样,语气却很轻柔。
“哈桑。”他说。他是个老实人,所以红着脸说:“听说我的大儿子正从波斯赶回来。有人可以作证。”
“哈桑上哪儿去了?”我问。我喝了两勺库瑞盛给我的汤。
“他去召集官税局的官员、脚夫和其他人。”他用幼稚的口吻说,正如一个不会说谎的正直木讷男人,“昨天发生了艾尔祖鲁姆教徒的事情后,今天晚上禁卫步兵也在街上巡逻。”
“我们没看到他们的人影。”我边说边走向大门,“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
我向公公问这个问题好吓唬他,但谢库瑞很清楚我其实是在问她。她的头脑真的是很昏乱呢,还是在隐瞒些什么?比如说,她是不是在等哈桑带着人手回来?很奇,我发觉我还很喜欢她的犹豫不决。
“我们不要黑。”谢夫盖大胆地说,“不要再来了,肥女人。”
“但是这一来,谁会替你母亲带来她喜欢的花边桌布、花鸟刺绣手帕,还有你最喜欢的红色衬衫布料?”我说,把我的布包留在了房间中央,“在我回来之前,你可以把它打开来,随你喜欢拿出来看一看、穿一穿、改一改或缝一缝。”
当我离开时,心情很沉重。我从没见过谢库瑞眼中含过这么多泪水。我才刚适应外头的寒冷,黑就在泥泞的路上拦下了我,他手里握着剑。
“哈桑不在家。”我说,“或许他去市场买酒庆祝谢库瑞回家。或许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他很快会带着一群人回来。若是那样,你们就会爆发冲突,因为他是个疯狂的家伙,尤其是当他拿起他的红宝剑的时候。”
“谢库瑞说了些么?”
“她公说绝对不行,他不会交出他的儿媳妇。不过你不要担心他,你要担心的是谢库瑞。你的妻子非常困惑。果你问我,我跟你说,她在父亲过世两天后逃到这里来是因为害怕凶手,因为哈桑的恐吓,以及你突然不见踪影,毫无消息。她知道那间充满恐怖阴影的房子她再也不能呆第二个晚上了。她还听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