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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默里克.1
的地板上。她问:你在跟谁说话?听起来很像是阿吉的丈夫帕。基廷,我能从那咳嗽声听得出来。战争期间,他在法国中了毒气,从此得上了那种咳嗽。

    接下来,我们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我们查看跳蚤们美餐过的地方,那里除了被咬红的皮肤,还有抓破的发亮的血痂。

    妈妈烧了茶,煎了面包,爸爸又给我们被咬过的地方涂抹了一次盐水。他再次把床垫拖到后院,这么冷的天里,跳蚤们一定会被冻死,夜里我们就可以睡上一个好觉了。

    住进这个房间几天后,一个夜里,爸爸把我从梦中摇醒:起来,弗兰西斯,起来。穿上衣服,快去找你阿吉姨妈,你妈妈需要她,快点。

    妈妈正在床上呻吟,脸色煞白。爸爸让小马拉奇和双胞胎下床,坐在火已熄灭的壁炉边。我奔跑着穿过街道,敲响阿吉姨妈家的门。帕。基廷咳嗽着出来了,嘟囔着:什么事?什么事?

    我妈妈正在床上呻吟,我想她是病了。

    这时,阿吉姨妈嘟囔着出来了:自打恁们从美国回来,除了添乱什么都不会。

    别怪他,阿吉,他只是个孩子,在做大人让他做的事。

    她让帕姨父睡觉去,他早晨还得去上班,不像某些她不愿意提的北佬,整天无所事事。他说:不,不,我就来,安琪拉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爸爸让我和弟弟们坐在那儿,我不知道妈妈怎么啦,每个人都在小声说话,我只能勉强听清阿吉姨妈告诉帕姨父,孩子丢了,快跑,去叫救护车。姨父出了门,阿吉姨妈对妈妈说,你可以说利默里克有多不好,但这儿的救护车是挺快的。她不理爸爸,也从不正眼瞧他。

    小马拉奇问:爸爸,妈妈病了吗?

    啊,她没事,儿子。她得看一下病。

    我很纳闷,孩子丢了是怎么回事,因为我们四个都在这里呀,没有一个丢掉,妈妈出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姨父回来了,救护车就在他身后。一个男人拿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他们把妈妈抬走后,我们看见床边地板上的血迹。小马拉奇咬伤了他的舌头,流出了血,那条躺在街上的狗身上也流出了血,结果它死掉了。我想问问爸爸,是不是妈妈要像妹妹玛格丽特那样永远地离

    去,但他和妈妈一块走了。而问阿吉姨妈是没有用的,她会把我的头咬掉。她擦去血,叫我们上床等爸爸。

    已经是半夜了,我们四个在床上暖洋洋地睡着了。爸爸回来后,把我们叫醒,告诉我们妈妈很好,在医院里待得很舒服,用不了多久就回家了。

    后来,爸爸去了职业介绍所领取失业救济金。一个操着北爱尔兰口音的劳动力,是没指望找到工作的。

    回到家里,他告诉妈妈以后我们每星期会得到十九先令。她说,那我们继续挨饿吧,六个人就十九先令?换成美元还不到四块,我们该怎么活下去啊?等过两个星期必须交房租时,我们又该怎么办呢?要是一星期交五先令的房租,我们就得靠那十四先令买食品、衣服和烧茶水用的煤炭了。

    爸爸摇着头,从果酱瓶里呷着茶,凝视着窗外,吹起了口哨《韦克斯福德的男孩》。小马拉奇和奥里弗拍着小手,绕着房间跳起舞来。爸爸忍不住想笑,又要吹口哨,又想笑,弄得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只好先停下来,笑一笑,拍拍奥里弗的头,再继续吹口哨。妈妈也笑了,但那笑只是一闪而过。她凝望着灰烬,她的嘴角因忧虑而下垂。

    第二天,她吩咐爸爸照看双胞胎,带上我和小马拉奇去了圣文森特保罗协会。我们和披着黑披肩的女人们站成一排。她们问我们的名字,我们开口说话时,她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微笑。她们说:老天在上,你们听听这两个小美国佬的腔调。她们不理解,为什么身穿美国外套的妈妈要求助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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