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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美国去!
在利默里克走了走,看了看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风车街、哈特斯汤吉街、罗登巷、小哈灵顿街———它其实是一条巷子。我站在那里看着特丽莎。卡莫迪家的房子,直到她母亲出来问:你想干什么?我去圣帕特里克墓地,在奥里弗和尤金的坟前坐了一会儿,然后来到对面的圣劳伦斯公墓,那是埋葬特丽莎的地方。不论我走到哪里,都能听见这些死去的人的声音,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随我远渡大西洋。

    我想把利默里克的景象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也许我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我坐在圣约瑟教堂和至圣救主会教堂里,提醒自己好好看一眼,可能再也看不到这些了。我来到亨利街向圣弗兰西斯告别,虽然我相信在美国也能和他说话。

    现在这几天,我又不想去美国了,我很想去奥瑞丹旅行社,把我的五十五英镑要回来。我可以等到二十一岁,跟小马拉奇一起去美国,这样在纽约我就不会孤身一人了。我有些奇怪的感觉,同妈妈和弟弟们一起坐在炉边的时候,有时我感觉泪水在涌动,这种脆弱让我很难为情。起初,妈妈还在笑,对我说:你的眼睛快赶上尿泡了。但当迈克尔说:我们都要去美国喽,爸爸也要到那儿喽,小马拉奇也要到那儿喽,我们都要到那儿团聚喽!她也开始流泪了。我们四个人坐在那里,像泪流不止的受气包。

    妈妈说这是我们第一次搞聚会,但搞这样的聚会,真是让人感伤,眼看着孩子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小马拉奇去了英国,弗兰克又要去美国。她从照看斯里尼先生的薪水里省下几个先令,买了面包、火腿、猪肉冻、奶酪、柠檬水和几瓶黑啤酒。帕。基廷姨父也带来了黑啤酒、威士忌和一点阿吉姨妈喜欢的雪利酒。阿吉姨妈带来一块自己烤的蛋糕,上面嵌着葡萄干。修道院长拿来六瓶黑啤酒,他说:好吧,弗兰基,我只要有一两瓶喝着唱歌就行,剩下的恁就只管喝吧。

    他唱起“拉什恩之路”。他握着酒瓶,闭着眼睛,歌声犹如一阵高声的哀号。歌词毫无意义,但泪水却从他那闭着的双眼不断渗出,让人百思不解。阿非在耳旁问我:这歌什么意思也没有,怎么会让他哭出来呢?

    我也不知道。

    修道院长唱完歌,睁开眼睛,擦着脸颊告诉我们,这是一首悲伤的歌曲,讲的是一个爱尔兰男孩去了美国,中了匪帮的子弹,牧师还来不及赶到,他就死了。他告诉我,要是牧师不在你跟前的话,千万不要中子弹。

    帕姨父说,这是他听过的最悲伤的歌曲,我们是不是可以唱些活跃气氛的。他鼓动妈妈唱,她却推托:啊,不,帕,我没力气。

    来吧,安琪拉,来吧。现在来一首,一首,就只唱一首。

    好吧,那我试试。

    我们都随着她那伤感的歌声,一同唱起来:

    母爱是一种赐福,

    无论你浪迹何方,

    趁她健在好好珍惜,

    不然将是思念的惆怅。

    帕姨父说一首不如一首,我们完全把今夜变成守灵夜了,应该有人唱首歌,活跃气氛,要不只能伤心地喝闷酒了。

    啊,上帝,阿吉姨妈说,我忘了,这个时候外面有月食。

    我们都站到巷子里,望着月亮渐渐消失在一团黑影后面。帕姨父说:你到美国去,这是一个好兆头,弗兰基。

    不,阿吉姨妈说,这是个坏兆头。我在报纸上看过,一发生月食,就表示世界末日要到了。

    哼,世界末日个屁,帕姨父说,这是弗兰基。迈考特的开始。几年后,他会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回来的,跟任何一个美国佬一样胖乎乎的,胳膊上挎着一个牙齿洁白的漂亮妞儿。

    妈妈道:啊,不,帕,啊,不。他们把她扶到屋里,给她灌了一口来自西班牙的雪利酒,让她镇定下来。

    “爱尔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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