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回来之后,我给那对双胞胎伊万诺维奇兄弟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立马就投降了。但是,他们来的时候还是紧皱眉头,满腹怨气,他们身上穿的胶皮雨衣在沙沙作响。——唉,为什么,您为什么要到战场上去奔跑呢,伊林娜。弗拉基米罗夫娜?——他俩一看见我就高声喊道。——有什么必要呢?我们已经把什么事情都说妥了。我们把一切都摆平了。他们同意接收您回公司。我们勉强说服了维克多。哈里托内奇,尽管他认为没有必要恢复您的位置。可是现在呢?流言四起。文学圈里到处都在议论:圣女贞德!圣女贞德!……您想证明什么,您想对什么人证明呢?您干吗要这样做呢?!唉,伊拉,伊拉,您把一切都给弄糟了。您也不说一声,让我们脱下我们身上的雨衣!应该事先跟我们讨论讨论。既然一定要去战场上奔跑,也要有一个明确的任务!……可是您!……您也连累到了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维奇。完全是由于您,他会成为一个绝对不受欢迎的人,电视上已经没有他的镜头了。您挥霍掉了他稳固名声的最后储备。被您挥霍一空!唉,他会把您的一头烫发都给扯下来的!唉,他会扯的!……
他俩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来担忧我未来的命运。加夫列耶夫!当然!当然!我当然记得!短路领域和秘密连接方面的行家……当然!当然!可是我忘了……
他们到来的时候,我在不停地咳嗽,流鼻涕,耳朵里疼痛不止,我回答着他们的话,那声音好像不是我自己的,很厚重很低沉:可是你们呢?你们自己是什么好人!为什么,你们让斯捷潘半夜里开着装甲车来撞我,又是出于什么战略考虑呢?——怎么又弄出个斯捷潘来了呢?——哦,我求你们了!……不,您要认真地给我们解释一下。——哦!——我皱起眉头。——好像你们不明白似的!就是那个斯捷潘,他想把我弄残废,使我失去美貌,后来,看到没能完成任务,他就假装喝醉了,还尿了裤子,就在这里,你们过来看,就在沙发旁边的小地毯上,你们闻闻那块地毯,那就是证据,他就在这里过了一夜,第二天早晨还不聪明地提到了玛尔法。格奥尔吉耶夫娜,提到了她那个并不存在的生日宴会……
谢尔盖和尼古拉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是很有身份的大记者。而我却用嘶哑的、气愤的、像是从喇叭筒里发出来的声音对他们解释道:唉,请你们别再装样子了!直到现在,我的大腿上还有一块青斑呢,它的面积占了我全身皮肤的六分之一,你们算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们惊叹不已,他们摊开两手。瞧,伊林娜。弗拉基米罗夫娜,没有外人的帮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鲍里斯。达维多维奇留下了他的犯罪记录,一准是他。的确是这样,我回答,我还要感谢这位聪明人呢。至于我,一个弱女子,我一下子可不能……嘿!——两兄弟吹了一声口哨。——伊林娜。弗拉基米罗夫娜!……您是在做犹大呀,——他们说道。——这可不好!——对此我却说道:瞧,看到了吧。所有的人都在欺负我,所有的人都在骗我!——于是,我落泪了。他俩脱下雨衣,擦干两脚,把雨衣挂了起来。——你们俩也是一样……——我抱怨道……——究竟该相信谁呢?你们请坐吧。——他俩在桌边坐了下来。——是这样,——尼古拉和谢尔盖说道。——关于那个离莫斯科若干公里(我不记得是多少公里了,我的数字记忆能力很差)远的鞑靼—蒙古战场,也是那个鲍里斯。达维多维奇为您指点的吧?唉,您别着急……别着急……别着急。——我又怎能不着急呢?——我带着哭腔回答,手里揉着那块湿手绢。——我的那块小金表—表—表……瑞士表……丢—丢—丢在了那—那—那里……表—表—表带也是金的……——也就是说,又是他?——不,——我诚实地回答,没有任何假话。——不是他。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他们更警觉了,说道:是这样。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