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咳!……
因此我决意出了这种法国版,它是从原版影印的,价钱是六十法郎。英国的发行家们,力劝我出一个删改本,答应我丰富的报酬,或许是一桷--一个孩子在大海边刑事犯罪的小桷!--的黄金吧。而且他们坚决要我告诉读者,那么一来的删改本是一部优美的小说,所有quot;猥亵quot;;quot;淫秽quot;都没有了。这样我有点给他们引诱着了,而开始删改。但那是不可能的!那等于用剪刀裁剪我自己的鼻子。书流血了。
人们要反对只管反对,我却要表白这部小说是一本纯正的、健全的、我们今日需要的书。有些字眼,起初是令人震惊的,过了一会便毫不可惊了。这是不是因为我们的心地给习惯所腐化了呢?绝不是。那些字眼不过惊刺我们的睛眼,但从不惊刺我们的心地。没有心地的人只管震惊去吧,他们是不算数的。有心地的人自知他们是不震惊,而且事实上他们从没有震惊过,他们只觉得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重要的地方就在这儿。我们今日的人类,已经进化超于我们的文化所附带的种种野蛮禁忌以外了。这种事实的认识是很重要的。
在十字军时代的人,大概最简单的字眼对于他们都有一种挑引的权能,而非我们今日所能想象的。所谓quot;猥亵的quot;字眼的挑引权能,对于中古时代人人愚昧的、混涵的、暴烈的天性,一定是很危险的,即使对于今日的天生卑下、迟钝而进化不全的人,也许还是太强的。但是,真正的教化,却使我们对于一个字眼只有内心的、想象的反映,而不是肉体的、暴列的、无理智的反映--那是要破坏社会风化的。从前,人心太愚或太野了,故一一想到他的肉体和肉体的功能的时候,便不免为主宰他的肉体的反应所苦。现在却不然了。教化和文明教我们把字眼与事实,思想与行为或与肉体反应脱离开来。我们现在知道,行为不一定是跟思想定的。事实上,思想和行动,字眼和事实,是意识的两种分离的形式。是我们所过的两种分离的生活。我们确实是需要把这两种东西联合起来。但是,当我们思想的时候,我们便不能行动;当我们行动的时候,我们便不能思想。最大的需要,是我们依照思想来行动和依照行动而思想。但是,当我们在思想中的时候,我们便不能真正行动;当我们在行动的时候,我们便不能真正思想,思想与行动这两种情境是互相排挤的。可是这两种情境是得要和谐地相生相承的。
这本书的真正意义便在这儿。我要世间的男子女子能够充分地、完备地、纯正地、无理地去思想性的事情。纵令我们不能随心所欲地作性的行动,但至少让我们有完备无理的性的思想。所以那些逸话,什么纯洁的少女,洁白得象一张未染墨的白纸,都是纯粹的胡说,一个少女和一个青年男子,是性的感情的性的思想的一种苦恼的网,一种沸腾的混乱,只有时间才能清出头绪的。多年的纯正的性思想,多年的性的奋斗行为将使我们终于达到我们所要达到的地方,达到真正的功德圆满的贞洁,达到完备的终点,那时我们的性行为、性思想是和谐的,不相左的。
我毫无意思要所有的女子都去追求她们的守猎人做情人。我毫无意思要她们去追逐任何人。我们今日有许多男人和女人,都觉得过着与性爱隔绝的纯洁的生活,而同时更充分地去明白和了解性爱是最幸福的。在我们现在的时代,与其行动,不如了解。我们的过去,行动太多了--尤其是性爱的行动,厌烦地做来做去都是那一套,没有相当的思想,没有相当的了解。现在、我们所在努力的是性爱的了解。在今日,性爱的充分的觉悟的了解,是比行动更重要的。在蒙昧了千百年以后的精神,现在要求认识,充分地认识了。肉体实在是太被人忽视了。
现在的人在实行性爱的时候,他们大半的时间只觉得那是照例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