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佾篇
丧,与其易也,宁戚。”
《礼记檀弓上篇》曰:子路曰:吾闻诸夫子,丧礼,与其哀不足而礼有余也,不若礼不足而哀有余也。
《说苑建本篇》曰:孔子曰:处丧有礼矣,而哀为本。
树达按:易,慢易也。
○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春秋宣公十二年》曰:楚子围郑。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战于,晋师败绩。《公羊传》曰:大夫不敌君,此其称名氏以敌楚子何?不与晋而与楚子为礼也。庄王伐郑,胜乎皇门,放乎路衢,郑伯肉袒,左执茅旌,右执鸾刀,以逆庄王,曰:“寡人无良边垂之臣,以干天祸,是以使君王沛焉辱到敞邑。君如矜此丧人,锡之不毛之地,使帅一二耆老而绥焉,请唯君王之命。”庄王曰:“君之不令臣交易为言,是以使寡人得见君之玉面,而微至乎此。”庄王亲自手旌,左右军退舍七里。将军子重谏曰:“南郢之与郑,相去数千里,诸大夫死者数人,厮役扈养死者数百人。今君胜郑而不有,无乃失民臣之力乎?”庄王曰:“古者不穿,皮不蠹,则不出乎四方。是以君子笃于礼而薄于利,要其人而不要其土。告从,不赦,不详。吾以不详导民,灾及吾身,何日之有?”既则晋师之救郑者至。曰:“请战。”庄王许诺。将军子重谏曰:“晋,大国也,王师淹病矣,君请勿许也。”庄王曰:“弱者吾威之,强者吾辟之,是以使寡人无以立乎天下。”令之还师而逆晋寇,庄王鼓之,晋师大败。晋众之走者舟中之指可掬矣。庄王曰:“嘻,吾两君不相好,百姓何罪?”命还师而佚晋寇。《春秋繁露竹林篇》曰:《春秋》之常辞也,不与夷狄而与中国为礼。至之战,偏然反之,何也?曰:“《春秋》无通辞,从变而移。晋变而为夷狄,楚变而为君子,故移其辞以从其事。夫庄王之舍郑,有可贵之美,晋人不知其善而欲击之。所救已解,如挑与之战,此无善善之心,而轻救民之意也。”是以贱之,而不得使与贤者为礼。又《观德篇》曰:《春秋》常辞,夷狄不得与中国为礼。至之战,夷狄反道,中国不得与夷狄为礼,避楚庄也。
又《昭公二十三年》曰:秋七月戊辰,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获陈夏啮。《公羊传》曰:此偏战也,曷为以诈战之辞言之?不与夷狄之主中国也。然则曷为不使中国主之?中国亦新夷狄也。不与夷狄之主中国,则其言获陈夏啮何?吴少进也。何注云:中国所以异乎夷狄者,以其能尊尊也。王室乱,莫肯救,君臣上下坏败,亦新有夷狄之行,故不使主之。
又《定公四年》曰: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莒,楚师败绩。《公羊传》曰:吴何以称子?夷狄也而忧中国。其忧中国奈何?伍子胥父诛于楚,挟弓而去楚,以干阖庐。阖庐曰:“大之甚,勇之甚。”将为之兴师而复仇于楚。伍子胥复曰:“诸侯不为匹夫兴师,且臣闻之,事君犹事父也,亏君之义,复父之仇,臣不为也。”于是止。蔡昭公朝于楚,有美裘焉。囊瓦求之,昭公不与。为是拘昭公于南郢,数年然后归之。于其归焉,用事乎河?曰:“天下诸侯苟有能伐楚者,寡人请为之前列。”楚人闻之,怒。为是兴师,使囊瓦将而伐蔡。蔡请救于吴。子胥曰:“蔡非有罪,楚无道也,君若有忧中国之心,则若此时可矣。”为是兴师而伐楚。《谷梁传》曰:吴,其称子,何也?以蔡侯之以之,举其贵者也。蔡侯之以之,则其举贵者,何也?吴信中国而攘夷狄,吴进矣,其信中国而攘夷狄,奈何?子胥父诛于楚也,挟弓持矢干阖庐。阖庐曰:“大之甚,勇之甚。”为是欲兴师而伐楚。子胥谏曰:“臣闻之,君不为匹夫兴师。且事君犹事父也,亏君之义,复父之仇,臣弗为也。”于是止。蔡昭公朝于楚,有美裘,囊瓦求之,昭公不与。为是拘昭公于南郢,数年然后得归。乃用事乎汉,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