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老门生三世报恩
阅卷,取了几个不整下齐,略略有些笔资的,大圈大点,呈上主司。主司都批了“中”字。到八月廿八日,主司同各经房在至公堂上拆号填榜。《礼记珍房首卷是桂林府兴安县学生,复姓鲜于,名同,习忻L记》,又是那五十六的怪物、笑具侥幸了。刺公好生惊异。主司见刺公有不乐之色,问其缘故。恻公道:“那鲜于同年纪已老,恐置之魁列,无以压服后生,情愿把一卷换他。”主司指堂上匾额,道:“此堂既名为‘至公堂,,岂可以老少而私爱惜乎?自古龙头属于老成,也好把天下读书人的志气鼓舞一番。遂不含更换,判定厂第五名正魁,例公无可奈何。正是:
饶君用尽千般力,命里安排动不得。
本心拎取少年郎,依旧取将老怪物。
制公立心不要中鲜于“先辈”,故此只拣下整齐的文字才中。那鲜于同是宿学之上,文字必然整齐,如何反投其机?原来鲜于同为八月初七日看了例公入帘,自旧遇合十有八九。回归寓中多吃了几杯生俩,坏了脾胃,破腹起来。勉强进场,一头想文字,一头泄泻,泻得一丝两气,草草完篇。二场三场,仍复如此,十分才学,不曾用得一分出来。自谓万元中式之理,昧知测公到不要整齐文字,以此竟占了个高魁”也是命里否极泰来,颠之倒之,自然凑巧。那兴安县刚刚只中他一个举人。当日鹿鸣宴罢,八同年序齿,他就居了第一。各房考官见了门生,俱各欢喜,惟刺公闷闷不悦。鲜于同感砌公两番知遇之恩,愈加殷勤,删公愈加懒散。上京会试,只照常规,全无作兴加厚之意。明年鲜于同五十八岁,会试,又下第了。相见刺公,剜公更无别语,只劝他选了官罢。鲜子同做了四十十年秀才,不肯做贡生官,今日才中得一年乡试,怎肯就举人职,回家读书,愈觉有兴。每闻里中秀才会文,他就袖了纸墨笔砚,捱入会中同做。凭众人耍他,笑他,咳他,厌他,总下在意。做完了文字,将众人所作看了一遍,欣然而归,以此为常。
光阴在再,不觉转眼三年,又当会试之期。鲜于同时年六十有一,年齿虽增,匡钎如;日。在北京第二遍会试,在寓所得其一梦。梦见中了正魁,会试录上有名,下面却填做稷诗经》,不是《礼记》。鲜于同本是个宿学之士,那一经不通?他功名心急,梦中之言,不由不信,就改了应试。事有凑巧,物有偶然。砌知县为官清正,行取到京,钦授礼科给事中之职。其年又进会试经房。耐公不知鲜于同改经之事,心中想道:“我两遍错了主意,取了那鲜于“先辈’做了首卷,今番会试,他年纪一发长了。若《礼记》房里又中了他,这才是终身之佑。我如今不要看《礼记》,改看了卷子,那鲜于“先辈,中与不中,都下干我事。”比及人帘阅卷,遂请看《诗珍五房卷。侧公又想道:“天下举子像鲜于‘先辈,的,谅也非止一人,我不中鲜于同,又中了别的老儿,可不是‘躲了雷公,遇了霹虏,!我晓得了,但凡老师宿儒,经旨必然十分透彻,后生家专工四书,经义必然下精。如今到下要取囚经整齐,但是有些笔资的,不妨题旨影响,这定是少年之辈了/阅卷进呈,等到揭晓,《渤五房头卷,列在第十名正魁。拆号看时,却是桂林府兴安县学生,复姓鲜于,名同,习,刚刚又是那六十一岁的怪物、笑具!气得刺遏时目睁口呆,如槁木死灰模样!早知宫贵生成定,悔却从前在用心。耐公又想道。“沦起世上同名性的尽多,只是桂林府兴安县却没有两个鲜于同,但他向来是《礼记》,不知何故又改了,好生奇怪?”候其来谒,叩其改经之故。鲜于同将梦中所见,说了一遍。耐公叹息连声道:“真命进士,真命进土广自此恻公与鲜于同师生之谊,比前反觉厚了一分。殴试过了,鲜于同考在二甲头上,得选刑部主事。人道他晚年一第,又居冷局,替他气闷,他欣然自如。
却说闭退时在札科衙门直言敢谏,因奏疏里面触突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