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 月明和尚度柳翠
悲为念,救度妾身则个。”长老道:“你可去道人房中权宿,来蚤入城,不可在此搅扰我禅房,快去,快去!”红莲在窗外深深拜了十数拜道:“长老慈悲为本,方便为门,妾身衣服单薄,夜寒难熬,望长老开门,借与一两件衣服遮盖身体。救得性命,自当拜谢。”道罢,哽哽咽咽哭将起来。这长老是个慈悲善人,心中思忖道:“倘若寒禁,身死在我禅房门首,不当稳便。自古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从禅床上走下来,开了槅子门放红莲进去。长老取一领破旧禅衣把与他,自己依旧上禅床上坐了。
红莲走到禅床边深深拜了十数拜,哭哭啼啼道:“肚疼死也。”这长老并不采他,自己瞑目而坐。怎当红莲哽咽悲哀,将身靠在长老身边,哀声叫疼叫痛,就睡倒在长老身上,或坐在身边,或立起叫唤不止。约莫也是三更,长老忍口不住,乃问红莲曰:“小娘子,你如何只顾哭泣?那里疼痛?”红莲告长老道:“妾丈夫在日,有此肚疼之病,我夫脱衣将妾搂于怀内,将热肚皮贴着妾冷肚皮,便不疼了。不想今夜疼起来,又值寒冷,妾死必矣。怎地得长老肯救妾命,将热肚皮贴在妾身上,便得痊可。若救得妾命,实乃再生之恩。”长老见他苦告不过,只得解开衲衣,抱那红莲在怀内。这红莲赚得长老肯时便慌忙解了自的衣服,赤了下截身体,倒在怀内道:“望长老一发去了小衣,将热肚皮贴一贴,救妾性命。”长老初时不肯,次后三回五次,被红莲用尖尖玉手解了裙裤。此时不由长老禅心不动。这长老看了红莲如花如玉的身体,春心荡漾起来,两个就在禅床上两相欢洽。长老搂著红莲问道:“娘子高姓何名?那里居住?因何到此?”红莲曰:“不敢隐讳,妾乃上厅行首,姓吴,小字红莲,在于城中南新桥居祝”长老此时被魔障缠害,心欢意喜,分付道:“此事只可你知我知,不可泄于外人。”少刻,云收雨散,被红莲将口扯下白布衫袖一只,抹了长老精污,收入袖中。这长老困倦不知。
长老虽然如此,心中疑惑,乃问红莲曰:“姐姐此来必有缘故,你可实说。”再三逼迫,要问明白。红莲被长老催逼不过,只得实说:“临安府新任柳府尹,怪长老不出寺迎接,心中大恼,因此使妾来与长老成其云雨之事。”长老听罢大惊,悔之不及,道:“我的魔障到了,吾被你赚骗,使我破了色戒,堕于地狱。”此时东方已白,长老教道人开了寺门。红莲别了长老,急急出寺回去了。
却说这玉通禅师教老道人烧汤:“我要洗裕”老道人自去厨下烧汤,长老磨墨捻笔,便写下八句《辞世颂》,曰:自入禅门无挂碍,五十二年心自在。
只因一点念头差,犯了如来淫色戒。
你使红莲破我戒,我欠红莲一宿债。
我身德行被你亏,你家门风还我坏。
写毕摺了,放在香炉足下压著。道人将汤入房中,伏侍长老洗浴罢,换了一身新禅衣,叫老道人分付道:“临安府柳府尹差人来请我时,你可将香炉下简帖把与来人,教他回覆,不可有误。”道罢,老道人自去殿上烧香扫地,不知玉通禅师已在禅椅上圆寂了。
话分两头。却说红莲回到家中,吃了蚤饭,换了色衣,将著布衫袖,径来临安府见柳府尹。府尹正坐厅,见了红莲,连忙退入书院中,唤红莲至面前,问:“和尚事了得否?”红莲将夜来事备细说了一遍,袖中取出衫袖递与看了。柳府尹大喜,教人去堂中取小小墨漆盒儿一个,将白布衫袖子放在盒内,上面用封皮封了。捻起笔来,写一简子,乃诗四句,其诗云:
水月禅师号玉通,多时不下竹林峰。
可怜数点菩提水,倾入红莲两瓣中。
写罢,封了简子,差一个承局:“送与水月寺玉通和尚,要讨回字,不可迟误。”承局去了。柳府尹赏红莲钱五百贯,免他一年官唱。红莲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