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一)
,他一直怀疑她对他怀有一种隐秘的爱情。
奥尔加从食橱里取出两个杯子,在里面放了一匙速溶咖啡,倒上开水。雅库布放了一块方糖,慢慢搅伴着。他听见奥尔加说:quot;告诉我一桩事,雅库布,我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quot;
quot;你于嘛问这个?quot;
quot;他的良心真的干净吗?quot;
quot;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呀?quot;雅寒布问,奥尔加的父亲很早以前就已公开恢复名誉,他的被处死己被宣布是不公正的,没有人怀疑他的清白无辜。
quot;我不是那个意思,quot;奥尔加说,quot;实际上,我的意思正好相反。quot;
quot;我不明白。quot;
quot;我想知道他是否没有对别人做过完全同样的事,就象别人对他做过的那样。说到底,把他送上绞刑架的人是他的同事:他们有着同样的信仰,他们是同样的狂热者,他们坚信所有持异议的看法——不管它怎样微不足道——都是对革命的致命威胁,他们全都病态的多疑。他们把他处死,正是以他自己宣称信奉的神圣教义的名义。那么,你为什么这样肯定,在对别人做同样的事上,他是清白无辜的?quot;
雅库布迟疑地说:quot;时间流逝得这样快,过去的事正变得越来越难以理解。quot;他终于说道,quot;关于你的父亲,你知道些什么?除了几封信,几页他的日记,他们把它还给你还是够善意的,以及他的朋友们的一些回忆。quot;quot;你为什么回避问题,quot;奥尔加坚持说,quot;我的问题很清楚:我父亲和那些判他死刑的人是同样的人吗?quot;
雅库布耸耸肩,quot;也许。quot;
quot;那么,他为什么不会干同样残酷的事?quot;
quot;理论上讲,quot;雅库布缓慢而审慎地说,quot;理论上讲,他也许做过别人对他做过的同样不公正的事。在这个星球上,没有一个人在杀死他的一个同类时,会有任何良心上的巨大痛苦,至少我从未发现过这样的人。如果人类改变了这一点,那就会失去一个晕基本的特征,他们将不再是人类,而是其它一种类型的生物。quot;
quot;我就喜欢你们这些人的态度!quot;奥尔加高声叫道,仿佛正在对上千个雅库布讲话,quot;由于把所有的人都变成刽子手,你们自己的刽子手就不再是犯罪,而是成为人类的一个基本特征了!quot;
quot;大多数人都生存在一个质朴的小圈子里,限制在他们的家庭,他们的住房,他们的工作中,quot;雅库布回答:quot;他们生活在一个善良和邪恶之间的安全领域,他们看见一个凶手,会真诚地感到恐惧。不过,你只需要让他们离开这个安全的圈子,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就变成了刽子手。历史时常使人们面临某种无法抵抗的压力和圈套。但是,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父亲理论上讲可能做的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无论如何,这是无法证明的。你唯一需要关心的事是,他实际上做了还是没有做,在这方面,他是问心无愧的。quot;
quot;你绝对肯定这点吗?quot;
quot;当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quot;
quot;听到你这样说,我的确很宽慰,quot;奥尔加说,quot;你知道,我不会毫无来由问你这些事情。前些日子我收到一些匿名信,他们说我无权扮演一个殉难者的女儿,因为我父亲应对迫害了许多无辜的人负责,这些人唯一的罪名是,他们的世界观与他不同。quot;
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