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斯梯福兹的家
也不能佯装不知。晚饭结束前,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斯梯福兹夫人向我谈及去萨福克的意图,我信口便说如果斯梯福兹能和我去那儿,我会多高兴。我对斯梯福兹解释道,我是去看望我的老保姆,还看望皮果提先生一家,我顺便又提醒他在学校时见过的那个船夫。
“哦!那个痛快爽直的家伙!”斯梯福兹说道,“他有个儿子,是不是?”
“不,那是他的侄儿,可他把他认作儿子了,”我答道,“他还有一个很好看的外甥女,他把她认作女儿。总之,在他的房子里(不如说是船里,因为他是住在搁在旱地上的一艘船里)住满了蒙受着他恩惠和仁慈的人。你一定会很乐意见识那一大家人。”
“我会吗?”斯梯福兹答道,“嘿,我想我会的。我应该想想该怎么办。别说和雏菊你一起旅行有多快活了——就是和那种人一起,成为他们中一员,这趟旅行也值。”
由于有了新希望而快乐,我的心也跳起来了。可他说到“那种人”时用了那种口气,一直目光锐利监视着我们的达特尔小姐又插进来说话了。
“哦,不过,真的吗?一定告诉我。他们是吗?”她说道。
“他们是什么?谁是什么?”斯梯福兹问道。
“那些人呀!他们真是动物或傻子吗?真是另一类东西吗?
我好想知道。”
“嗨,在他们和我们之间有很大的距离呢,”斯梯福兹冷冷地说,“他们不像我们这样多愁善感。他们的感受不大容易被惊吓,也不容易受伤害。他们是非常正经的,我敢说——如果有人对此持异议,我也不和这人争议。但他们性格线条粗糙,可也许这正是他们的福气,这就像他们粗糙的皮肤那样,不易受伤。”
“真的?”达特尔小姐说道,“嘿,我现在不知道我曾在什么时候听过比这更叫我开心的话,真叫人感到快慰呀!知道他们受了苦时却感觉不到,这真是叫人高兴啊!过去,我的确有时为那种人感到不安,现在我再也不用为他们不安了。活着,并且学习。我曾疑惑过,我承认,可现在疑云一扫而光了。过去我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这就显出请教的好处了——
是不是?”
我当时相信斯梯福兹所说的话只是开玩笑,或只是为了逗逗达特尔小姐;她离开后,只剩我俩坐在火炉前时,我期待他会这么讲。可他只是问我对她的看法。
“她很聪明,是不是?”我问道。
“聪明!她把每件事都拿到磨刀石上磨,”斯梯福兹说道,“把它磨得好尖,就像这几年来她磨尖了她自己的脸和身材。
她不断地磨呀磨呀,把自己给磨蚀掉,只剩下刀刃了。”
“她嘴唇上那个疤多显眼!”我说道。
斯梯福兹的脸沉了下来,他顿了一下。
“嘿,其实嘛,”他接着说,“那是·我弄的。”
“因为一场不幸的事故?”
“不。我还是个小男孩时,她把我惹恼了,我就把一把锤子朝她扔过去。我过去准是一个前程无量的小天使!”
谈到这么一个痛苦的话题,这令我很后悔,可这会儿后悔也没用了。
“打那时起,就有了这个你看到的疤,”斯梯福兹说道,“她会把这疤带入坟墓,如果她能在坟墓里得到安息的话;不过我不能相信她会在什么地方得到安息。她是我父亲一个表兄弟一类的人的孩子,没有了母亲。后来她父亲也死了,那时已孀居的家母就把她接来作女伴。她本来已有两千镑,再加上每年的利息。这就是你想知道的萝莎·达特尔小姐的历史。”
“无疑,她对你像对兄弟那么爱着。”
“哼!”斯梯福兹望着火答道,“有些做兄弟的不愿被爱得太过份,有的爱——算了,还是喝酒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