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开始了一段漫长的旅程
做的都做了,只是我从没指望在我置身的这地方发现什么好处。这个家太邪恶了,我和我的家人都不能忍受。我不能在正常心情下还对它有什么希望。”
说到这里,我们走了。这时,她站在她的扶手椅旁,宛如一幅仪态雍容华贵、面貌俊美清秀的肖像画。
往外走时,我们必然经过一道带玻璃夹墙和玻璃顶的石头路面走廊,廊子上有葡萄藤缠绕。当时,那葡萄的枝叶已转缘,由于天气晴好,两扇通向花园的玻璃门也敝开着。我们走进那两扇门后,无声无息走进来的萝莎·达特尔对我说道:
“你把这个人带到这里来,真干得好!”
那种轻蔑和愤怒是如此强烈,使她的脸色变暗,使她那漆黑的双眼如火燃烧,就是这出现在她脸上也令我意外。那个被锤子造成的疤痕在她脸部表情这么紧张的状况下,比平日更加显眼。我朝她一看,她那伤疤就又像我先前曾见过的那样发抖,她便举起一只手朝它打去。
“这是一个应该帮他说话、应当被带来的人,”她说道,“是吗?你是个老实人呀!”
“达特尔小姐,”我马上说道,“你当然不会不讲情理地责怪我!”
“你为什么让这两个疯子决裂?”她答道,“难道你不知道这两个都死顽固、死傲气的人发了疯吗?”
“这是我的错吗?”我反问道。
“是你的错吗!”她答道。“你为什么把这个人带到这儿来?”
“他受了重大伤害呀,达特尔小姐,”我答道,“也许你不知道。”
“我知道,詹姆斯·斯梯福兹,”她按着胸,好像要把那下面疯狂的暴风雨按下而不让其喧腾,并说道,“他生有一颗虚伪、败坏的心,是个不忠实的人。但是对这个人和他那个下贱的外甥女,我用得着去知道什么或关心什么吗?”
“达特尔小姐,”我忙说道,“你进一步在伤害他。他已被伤害得很深了。临别了,我只说一句话,你对他太不公平。”
“我没对他不公平,”她答道,“他们是一伙卑贱劣等的东西。我恨不得用鞭子抽她一顿。”
皮果提先生一声不吭走过去,出了门。
“哦,可耻呀,达特尔小姐!可耻呀!”我忿忿地说道,“你怎么忍心糟践他、伤害他!”
“我恨不能糟践他们所有的人,”她说道,“我恨不能拆掉他的房子、在她脸上烙上印记、给她穿上破衣烂衫然后把她扔到街上去饿死。如果我有权力审判她,我一定这么做。做得到吗?我一定这么做!我憎恨她。如果我一旦有机会当面痛斥她这个不要脸的人,无论她在哪儿!我也一定会走到那儿去那样做。如果我能把她赶进她的坟墓,我也一定那样做。如果她行将咽气,而有一句话可以使她感到些许安慰,而我又知道这是句什么话,那我就是死也不会说的。”
她那一串激烈的话在我听来,只不过是她疯狂的情感掩盖着的软弱。就算她声音不提得那么高而比平日更低,那种感情也在她全身表现了出来。我的一切描写都不足以描述尽在我记忆中的她,都不能够充分表现她那渲泄怒气的神气举止。我见过各种感情表达,但从没见过第二次像她的那种。
皮果提先生正沉思着缓缓走下山坡时,我赶上了他。我一到他身边,他就说他本准备在伦敦办的事此时已不再让他悬心了,他想当天晚上就“开始这旅行。”我问他想去什么地方,他只说“少爷,我要去,去找我的外甥女。”
我们回到杂货店的小楼上,在那里,我得以把他的话告诉皮果提。她反过来告诉我,当天早上他已对她说过同样的话了。至于他要去什么地方,她对此并不比我知道很多,不过她相信他已心有规划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愿离开他。我们三个一起吃牛肉饼,这种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