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朵拉的两个姑妈
弟的克拉丽莎小姐又插进来说道:
“当初,如果朵拉的妈妈,”她说道,“嫁给舍弟福兰西斯时就声明餐桌上容不下家人,将于各方的幸福更有益了。”
“克拉丽莎姐姐,”拉芬尼娅小姐说道,“也许我们现在不必再提那事了。”
“拉芬尼亚妹妹,”克拉丽莎小姐说道,“这是属于这个问题的。关于这个问题的你那一部分——那一部分只有你有资格谈——我并不想干预。关于这个问题的这一部分,我有一种发言权,也有一种意见。假如朵拉的妈妈在嫁给舍弟福兰西斯时,明明白白提出她的意见,那就于各方的幸福更有益了。我们那时就能知道我们该期待什么。我们就会说,‘无论何时,千万别请我们;’于是,一切导致误会的可能性都可以被排除了。”
克拉丽莎小姐摇罢头后,拉芬尼娅小姐就拾起她的话头——用单片眼镜看我的信。顺便说一句,她们俩的眼睛都生得又亮又圆,老闪个不停,像鸟的眼睛一样。纵观她们全貌,也未尝不像鸟。她们都具有尖锐、敏捷和突兀的风度,还有像金丝雀一样修整自己的简洁整齐的习惯。
我前面说过,拉芬尼娅小姐拾起了她的话头道:
“你请求家姐克拉丽莎和我允许你,科波菲尔先生,以舍侄女正式求婚者的身份来访寒舍。”
“如果舍弟福兰西斯愿意,”克拉丽莎小姐又发作了——如果我可以把这么平静的事也称作发作的话——“把自己圈在博士院的空气里,仅仅是博士院的空气里,我们又有什么权力和意愿来反对呢?一点也没有,我相信。我们从来就绝对不想干涉任何人。但是,为什么不说透呢?让舍弟及他太太从事他们的交游,让舍妹拉芬尼娅和我从事我们的交游。我们也能找到自己的朋友呀,我相信!”
由于这都像是冲着特拉德尔和我说的,我俩就都说了点什么以示回答。特拉德尔说的是什么根本听不清,我觉得我自己仿佛说过这在一切有关的人们来说都值得尊敬的。我一点也不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
“拉芬尼娅妹妹,”克拉丽莎小姐说道,她现在已经发泄够了,“你可以往下说了,我亲爱的。”
拉芬尼娅小姐又往下说道:
“科波菲尔先生,家姊克拉丽莎已和我很仔细地就这封信考虑过了,也已让舍侄女看过了它,并同她就其进行了讨论。
你认为你非常喜欢她,我们相信。”
“以为,小姐们?”我欣喜若狂地说道,“哦!——”
可是克拉丽莎小姐看了我一眼(正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请我不要打断这道白,我表示了歉意。
“爱情,”拉芬尼娅小姐用眼睛征求她姐姐的首肯说着,而她姐姐对每一句话都略略点头以示同意,“成熟的爱情、敬意、忠诚并不会轻易表露出来。它是低调的,谦逊的,退让的,潜伏的,它等啊,等啊。成熟的果子就是这样。有时,生命已去了,爱情仍在暗中等待成熟呢!”
我当时自然还不明白这指的就是她认为在那个受暗恋之苦的皮治尔先生身上得来的经验;不过,从克拉丽莎小姐点头的那种沉重程度上,我知道这番话是意义深长的。
“年轻人那种轻浮的——和那种情操相比,我把这称作轻浮——爱好,”拉芬尼娅小姐说道,“正如灰尘与磐石之对比。由于不知这种爱好能否持久,有无真实基础,家姐克拉丽莎和我拿不定主意,不知所措,科波菲尔先生,还有——”
“特拉德尔,”我的朋友说道,因为发现她正看着他。
“对不起。来自内院的吧?我相信。”克拉丽莎小姐又看着信说。
特拉德尔说着“不错”,脸一下变得通红。
当时,我虽然还没受到什么明显的鼓励,但我觉得我看出那两个小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