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因为是它解释了良心的命令。’”
说得好,前额,你的宣言将得到尊重。我已经订好了计划——我认为是正确的计划——内中我照应到良心的要求,理智的忠告。我明白在端上来的幸福之杯中,只要发现一块耻辱的沉渣,一丝悔恨之情,青春就会很快逝去,花朵就会立即凋零。而我不要牺牲、悲伤和死亡——这些不合我的口味。我希望培植,不希望摧残——希望赢得感激,而不是拧出血泪来——不,不是泪水;我的收获必须是微笑、抚慰和甜蜜——这样才行。我想我是在美梦中呓语,我真想把眼前这一刻adinfinitum延长,但我不敢。到现在为止,我自我控制得很好,像心里暗暗发誓的那样行动,但是再演下去也许要经受一场非我力所能及的考验。起来,爱小姐,离开我吧,‘戏已经演完了’。”
我在哪儿呢?是醒着还是睡着了?我一直在做梦吗?此刻还在做?这老太婆已换了嗓门。她的口音、她的手势、她的一切,就象镜中我自己的面孔,也象我口中说的话,我都非常熟悉。我立起身来,但并没有走,我瞧了瞧,拨了拨火,再瞧了她一下,但是她把帽子和绷带拉得紧贴在脸上,而且再次摆手让我走。火焰照亮了她伸出的手。这时我已清醒,一心想发现什么,立即注意到了这只手。跟我的手一样,这不是只老年人干枯的手,它丰满柔软,手指光滑而匀称,一个粗大的戒指在小手指上闪闪发光。我弯腰凑过去细瞧了一下,看到了一块我以前见过上百次的宝石。我再次打量了那张脸,这回可没有避开我——相反,帽子脱了,绷带也扯了,脑袋伸向了我。
“嗨,简,你认识我吗?”那熟悉的口音问。
“你只要脱下红色的斗篷,先生,那就——”
“可是这绳子打了结——帮我一下。”
“扯断它,先生。”
“好吧,那么——”“脱下来,你们这些身外之物!”罗切斯特先生脱去了伪装。
“哦,先生,这是个多奇怪的主意!”
“不过干得很好,嗯?你不这样想吗?”
“对付女士们,你也许应付得很好。”
“但对你不行?”
“你并没对我扮演吉卜赛人的角色。”
“我演了什么角色啦?我自己吗?”
“不,某个无法理解的人物。总之,我相信你一直要把我的话套出来,——或者把我也扯进去。你一直在胡说八道为的是让我也这样,这很难说是公平的,先生。”
“你宽恕我吗,简?”
“我要仔细想想后才能回答。如果经过考虑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干出荒唐的事来,那我会努力宽恕你的,不过这样做不对。”
“呵,你刚才一直做得很对——非常谨慎,非常明智。”
我沉思了一下,大体认为自己是这样。那是一种愉快。不过说实在一与他见面我便已存戒心,怀疑是一种假面游戏,我知道吉卜赛人和算命的人的谈吐,不像那个假老太婆。此外,我还注意到了她的假嗓子,注意到了她要遮掩自己面容的焦急心情。可是我脑子里一直想着格雷斯.普尔——那个活着的谜,因此压根儿没有想到罗切斯特先生。
“好吧,”他说,“你呆呆地在想什么呀?那严肃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惊讶和庆幸,先生。我想,现在你可以允许我离开了吧?”
“不,再呆一会儿。告诉我那边会客室里的人在干什么?”
“我想是在议论那个吉卜赛人。”
“坐下,坐下!——讲给我听听他们说我什么啦?”
“我还是不要久待好,先生。准己快十一点了。呵!你可知道,罗切斯特先生,你早晨走后,有位陌生人到了。”
“陌生人!——不,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