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家伙主意不错,他始终是个聪明人。”
“他要躲债呢。”
“啊!你可以领到三个职位的六个月薪水。这笔预支款项,能帮助你料一料高利贷的债务。我有机会要碰到纽沁根,也许你们跟我部里都不用花一个钱,就能赎出你父亲的养老金。纽沁根进了贵族院,并没改变银行家的脾气,他是贪得无厌的;可是他好象有些事要央求我……”
这样以后,维克托兰回到翎毛街实现了他的计划,把母亲和妹子接到了自己家里。
那位年轻的名律师全部的财产,是巴黎一处最好的房产,在大街上坐落在和平大街和路易大帝街之间,是一八三四年预备结婚的时候买进的。原主在大街与横街上盖了两所大屋子,两所中间,在小花园与院子之间,另外有幢精致的住宅,还是当年巍峨宏丽的韦纳伊府第的遗迹。小于洛,对克勒韦尔小姐的陪嫁有了把握之后,出到一百万价钱把这批漂亮的产业标买下来,当时先付五十万。他自己用了住宅的底层,满想靠着两所大屋子的租金,按期把屋价付清;可是巴黎房地产的投资虽然靠得住,收益却是又慢又拿不准,还得由那些无法预料的旁的情形来决定。常在外边溜跶的巴黎人一定注意到,路易大帝街与和平大街之间的那一段大街,市面兴得很晚;街道的清除,市容的整饬,好不容易才完成,直到一八四○,做买卖的方才到这一段来布置漂亮的橱窗,摆出钱兑店的黄金,五光十色的时装,和穷奢极侈的商品。虽说克勒韦尔给了女儿二十万(那时他觉得这门亲是高攀的,而且男爵还没有抢掉他的约瑟法);虽然维克托兰七年之中又付了二十万;可是因为儿子孝顺父亲的关系,屋子的债务还有五十万。幸亏房租的不断上涨,地段的优越,使两所大屋子终于显出了它们的价值。房产的投资,过了八年才有出息;在这期间,律师很吃力的付着利息,又付了极小一部分的房价。到这时候,做买卖的自愿出高价来租底层的铺面了,只消能订十八年的租约。楼上住家用的屋子,租金也涨了价;因为商业中心的移动,使交易所与玛德莱娜教堂这一段,从此成为巴黎的政治与金融界的中枢。大臣给他的钱,加上房客预付的租金和小租,把维克托兰的债务减到了二十万。两幢屋子全部出租以后,每年有十万进款。再过两年,小于洛就可以重振家业了。而这两年之间,由于元帅给他的新差事,他的收入增加了一倍。这简直是天赐的粮食。维克托兰把住宅的二层楼全部派给母亲,三层楼给妹子,李斯贝特在三楼也分了两间。这三份人家合成的家庭,在贝姨经管之下,居然能过得去,也没有折辱了名律师的身分。法院里的红人素来是不常久的;以小于洛的出言谨慎、操守方正,各级法院的推事都很相信他;他对案子肯用心研究,不说一句不能证明的话,不滥接案件,替同业很争了一点面子。
男爵夫人对翎毛街的屋子已经嫌恶到万分,因此也愿意人家接她到路易大帝街。由于儿子的费心出力,阿黛莉娜的住处布置得很好;家常琐碎都无须她操心;因为李斯贝特把管家的差事招揽了去,要显显她在玛奈弗太太家表现过的经济手腕。她觉得憔有如此,才能把闷在肚里的怨气压在这份人家头上;自从她所有的希望幻灭之后,她对这些了不起的好人越发火上添油,加深了仇恨。她每个月去看一次瓦莱丽:一方面奥棠丝要她探听文赛斯拉的消息,一方面赛莱斯蒂纳也希望她去察看动静,因为她父亲,公然承认和一个把她婆婆与小姑害得家破人亡的女人发生关系,使她大为担心。不消说得,李斯贝特利用她们姑嫂俩的好奇心,尽量往瓦莱丽家走动。
一年零八个月过去了。这期间,男爵夫人的身子逐渐硬朗,可是神经性的颤抖并没停止。她把自己的职务搅熟了,那些高尚的事使她的痛苦得以排遣,优美的心灵有了寄托。同时,她觉得为了公事在巴黎到处奔走,也是一个寻